偏生這段日子袁老夫人的娘家人也覺察出她脾氣大變,一來擔心她對娘家不如以前,而來怕袁老夫人對袁家的掌控不如以前,索性卯足了勁,想趁著袁老夫人還沒老糊塗能多搜刮一點就多搜刮一點。
這下子袁大郎夫人受不了了,作為袁老夫人曾經的同盟,她想要掀袁老夫人暗中貼補娘家的老底,不要太容易哦!
袁老伯爺和袁大郎對於袁老夫人欺負華蘭的事兒其實也不是不知道,不過他們也得了便宜,加上袁文紹和華蘭能忍,也就裝不知道了。但是袁老夫人拿袁家的錢貼補娘家,這兩位就不能忍了,你可以搶了二郎的蛋糕來喂我們,但是你不能動我們的蛋糕啊!
於是袁老伯爺憤怒之下做了兩個決定,第一,自己納一位小娘;第二,袁家的內宅家務交給袁大郎夫人主理。
袁家新進門的孫小娘今年二十二歲,長得不是頂好看,不過挺耐看,為人也正派。她本是讀書人家的女兒,父親是個老舉人,一直在考試,從未中進士,以給人設館教書為生,下頭還有一個才十四歲的弟弟。
說起來孫小娘也是命苦,十六歲正在議親時母親去世了,她守孝三年剛出孝,父親又去世了。這左三年右三年地守孝誤了花期成了老姑娘,又要扶持幼弟讀書,才給袁老伯爺做了妾。袁老夫人年輕時就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性子也不好,如今四十多了,要和一個二十來歲正青春的小娘子爭寵,哪還有心思管華蘭呢!
而袁大郎夫人當家對華蘭也有好處,畢竟大嫂和婆婆分量不一樣。過去華蘭要是戴了稍微好點的首飾去給婆婆請安,袁老夫人能直接從兒媳婦身上摘下來收歸己有,袁大郎夫人可拉不下這個臉。即便她真做出來了,華蘭出於孝道不敢對婆婆發聲,對大嫂她還是敢於迂回鬥爭的。過去袁大郎夫人也沒有直接跟華蘭起過衝突,都是躲在袁老夫人後麵出餿主意;如今因為她出賣袁老夫人婆媳兩人撕破臉,真和華蘭為一點兒小事鬧到長輩那裏,袁老夫人現在會支持誰還不一定呢!
所以華蘭說起來,高興都不加絲毫遮掩:“我婆婆啊,哭了好幾天,罵了十幾日,也沒攔住。如今她自顧不暇,整日找孫小娘麻煩,又罵大嫂不孝忤逆陷害婆婆,倒是叫我省心了!”
明蘭替華蘭高興地同時也很傷感:“大姐姐,你婆婆確實惡人需要磨一磨,可到底最後吃虧的都是女人。你說,咱們將來四十多的時候,夫婿納個二十來歲的妾,這可得多鬧心啊?!大姐姐,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一點兒也不物傷其類?”
華蘭卻不以為意,臉上帶了一絲羞澀道:“我開始當然也兔死狐悲為自己擔心,沒想到你大姐夫找機會與我說話,叫我放心。他說這次婆婆、大嫂和公公這麼一鬧,他總算想明白了。對外頭咱們是一家人,可是關起門來,他爹他娘和他大哥大嫂都有自己的小算盤,隻有我們夫妻兩個做牛做馬把他們當一家人。他說了,從今以後,他也要先想著我們這個小家,再想伯府這個大家,且以後老了也要對得起我,不能叫我傷心!”
怪不得華蘭如同恢複青春般明媚,一本正經愚孝木訥的大姐夫袁文紹居然能說出這麼窩心的話來,聽的明蘭都感動了:“這可真是太好啦!也唯有這樣,大姐夫才對得起大姐姐這十年的委屈和付出啊!”
“這麼些年,我就一個指望,希望我的真心能換他的真情。不枉我這麼多年都沒放棄,總算是等到他開竅了……”華蘭突然樂極生悲,想到自己這些年的犧牲和不易,淚如雨下了。
看著泣不成聲的華蘭,明蘭也濕了眼眶。華蘭真是活生生為多年的媳婦熬成婆代言啊,雖然還沒當上婆婆,但能把大姐夫袁文紹這樣深受儒家忠孝思想熏陶的大男人,從沒有原則的愚孝改變為孝亦有道,在明蘭看來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啊!換做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去。可是不堅持又能怎樣,合離也不現實,畢竟袁文紹除了愚孝什麼都好,這年頭,真是女人難為啊!
華蘭哭夠了,用帕子擦著眼淚道:“我去如蘭那兒,也是這般勸她的。就算文老夫人給她點兒委屈受,她小心應對就是了,一定要好好照顧五妹夫,孝順長輩,善待妯娌兄弟。人心都是肉長的,五妹夫也是聰明人,一定會投桃報李,對她好的。”
明蘭忍不住失笑了:“五姐姐最恨受人教訓,尤其是四書五經女誡女則式的大道理教訓。大姐姐,五姐姐聽完你這番話,就算不害喜也得吐了!”
華蘭將手中的帕子甩向明蘭,嗔道:“瞎說什麼呢!罷了,五妹妹如今也不是過得不好。我現在就盼著你姐夫謀個外任,到時我和他帶著孩子們,在外頭鬆快的過日子,一家人美美滿滿的才好。隻要你姐夫想通了,夫妻一心,我就能放手對付婆婆和大嫂,再不會像以前那樣任她們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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