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樹林中的時候沒覺得,這一出來,席慕煙才發現,原本的輕風和小雨,此刻已經變成了狂風暴雨。
“真糟糕,這麼大雨,我會生病的!”
席慕煙嘟囔了一句,眼明手快的抓起了岑緒的披風搭到頭上。
“好了,咱馬上就回去還不成?”岑緒把披風解了下來,給小女孩係上,然後提起那碩大的兜帽給她戴上。這一戴,席慕煙整個臉幾乎看不見了。
“幹嘛?”
席慕煙伸手往上提了提帽子,就見岑緒背轉身,在她麵前蹲了下來。
“上來,我背你。”
“哦。”席慕煙應了一聲,一隻手提著拖到地上已經沾上泥土的披風,另一隻手攬上了岑緒的脖子。等岑緒站起身來,才把披風放下,另一隻手也攬了上去。
席慕煙趴在岑緒的背上,聲音有些悶悶的。
“這下子披風變成黑的了,別讓我給你洗啊。”
“放心。”岑緒笑了一聲,似乎是心情不錯的樣子,“隨便一個冰凍術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交給你,還怕你給我洗壞了呢。”
修士們通常風餐露宿,並不一定有很多機會清理自己,大多數都會避免接觸到風霜雨露,若是碰到這種意外情況弄髒了衣服,隻要一個冰凍術上去,就能把沾上的髒東西凍住,輕輕敲打一下,保準幹淨如初。
席慕煙用額頭撞了一下岑緒的後背,發出咚的一聲響。
不像來時那樣,岑緒沒有用法術,而是像個普通人那樣在山間小路上慢慢走著,四周嘩啦嘩啦下雨的聲音倒像是給他們做背景樂似的,讓這一幕看起來更加的閑適而愜意。
雨水打到披風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席慕煙抬起頭看向麵前的岑緒,才發現,她以為該是狼狽不堪的那人竟然還是那副樣子,雨水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在距離他身體一寸遠的外麵,就都化作了霧氣飄散在空中。
真好,這簡直是個自動烘幹器,都不用費電的。
席慕煙有些羨慕,不禁幻想起將來的自己:火苗隨身攜帶,既可以用來照明,野外的時候還能生活做飯;隨手打出防護罩,防水又防風,還可以充當空調;沒事走走名山大川,探個險尋個寶,就算是上山下海,也不用擔心交通不便或者補給困難,實在是愜意無比。
此刻,遠處的韓新終於解脫出來。
岑緒和席慕煙走之前,很壞心的將他倒吊在了樹上。
本來,這也不算什麼,他畢竟是修煉了幾十年,還不至於連這個也受不住,但倒黴的是,岑緒走之前用手法封住了他的法力,讓他空有一身本事卻啥都使不出來,而且在席慕煙的建議下,岑緒還耍著飛劍把上頭的枝葉給砍掉了不少,雨水沒了遮擋,嘩啦嘩啦的灑下來,給他洗了個免費的冷水澡。
“韓師兄?”
“韓師兄!”
“韓師兄你有沒有事?”
“韓師兄你遇到了什麼人?”
幾個前來尋找的青年循著先前的亮光小心翼翼的靠近,才發現被掉在半空中的竟然是自己同門的師兄。幾個人手腳麻利的湊過去把韓新給放了下來,然後就七嘴八舌頗為關切的詢問具體情況。
韓新也沒說什麼,隻是鐵青著臉擺了擺手,跟一個師弟要了件衣服披上,這幾個都不是他嫡係的師弟,他狼狽的樣子已經被人看了去,可不能再把自己被岑緒欺負了的事情說出來讓人笑話。
幾個青年見韓新臉色不好,就都閉上了嘴。雖然說是同門,彼此都是師兄師弟相稱,但畢竟親疏有別,各峰的弟子之間,別說友愛,恐怕敵對的情緒更甚,若不是有不得傷害同門的規矩在,暗地裏下黑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比如韓新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