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文琳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驚覺自己居然不是在充滿危險的樹林裏,麵前也沒有那些天生強悍隨時能要人命的妖獸。
越文琳撐著身子想坐起來,卻牽動了傷口,疼的她悶哼了一聲,連忙捂住了胸口。
打量了一下四周,越文琳終於記起來,這裏雖然有些陌生了,但的確是安全的地方。那是當然的,堂堂宗主居住的地方還不安全的話,真不知道還有什麼地方安全了。
越文琳皺著眉頭緩了一會兒,才慢慢扶著床站起來,慢吞吞的走到窗前,伸手推開了窗子。
窗外夜色如水,有輕微的風吹來,發梢在臉上亂跑,有些癢癢的。
這裏是她十二歲之前居住的地方。
她小的時候是養在何琇英身邊的,隻是何琇英沒有太多精力放在她身上,而作為宗主女兒的她基本沒有機會離開輪回峰,因為她的身份和不算出眾的資質,大家對她總是會保持一定距離,所以童年的她沒什麼朋友,師兄們也都忙著修煉陪她的時間有限,導致除了修煉之外,她大多數時候都是待在這木香苑裏,一個人自娛自樂。
她轉了轉身子,抬頭望出去。大殿屋簷的飛雲角是她最熟悉的景致,看了好多年,直到後來何琇英終於想到要女兒獨立生活,她搬出木香苑之後,才跟這飛雲角徹底告別,許久不見,此刻倒是有些懷念。
越文琳歎了口氣。
她摸著胸口,思考自己受傷的原因。當時她被妖獸的吼聲震暈,莫不是就這麼受了內傷?這麼烏龍的事情,說出來好丟人。
越文琳覺得自己的臉皮有些發紅,不過好在沒有人看見,等明天大家都知道的時候,她應該已經做好心理建設了,反正她的臉皮向來有一定厚度。
扶著牆走到門邊,才發現屋門隻是虛掩著,跨出門檻,越文琳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走廊盡頭的白色身影。
“哥?你怎麼回來了!”
越文琳一臉驚喜的道。
越文惠這幾年一直行蹤成謎,比經常外出遊曆的岑緒還要神秘,一年裏邊見到人的次數屈指可數,現在新進的弟子們都知道輪回峰有個大師兄,可是沒有人認識他。
也不知道越文惠這幾年去做了什麼,但是他身上的氣息明顯變得溫和了許多,聽到開門的聲音,便轉過了身來,三兩步就走到了越文琳跟前。
看到越文琳笑著喊他哥,越文惠抬手摸了摸妹妹的頭發,像小時候那樣輕輕的抱了抱她,“你真是要把人嚇死了,我才回來,你就用這個迎接我嗎,嗯?”
越文惠放開了妹妹,收起了臉上的輕柔表情,又敲了越文琳的腦袋一下,“要不是看在你受傷的份上,看我怎麼修理你。”
“哥~”越文琳撒嬌般的哼了一聲,伸手挽上哥哥的手臂,“我也不是故意的嘛,你不要生氣。”
越文琳突然想起來那會兒剛認識席慕煙的時候,虧得交代時候還美化了一點,要不然,可有的鬧騰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越文惠抽出來胳膊攔著妹妹回到屋裏,“傷沒好,老實待著。”
“哦。”越文琳聽話的點了點頭,“誰帶我回來的?那個跟我一起的家夥呢?”
“你不是給封常雪放了一隻傳訊老鼠麼,他看了你的留言,覺得不能耽誤,就過去找你了。也幸好他當機立斷,等你傷好了,要親自去謝謝他。”
越文惠說到這裏又瞪了越文琳一眼,對她的莽撞行為表示了十分的不滿,“麵對兩隻實力強過你的妖獸,不趕緊逃命,還想三想四的,我看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還有,你是怎麼跟那個拚命三郎走到一塊兒去的?”
“拚命三郎?”
越文琳反問了一聲,才醒悟過來越文惠說的應該是她救了個那個師弟,說起來,她還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拚命三郎陸嘉義,在集英院裏名聲很響,大長老曾經允諾過他,隻要他能在下界大比之前晉升到凝神期,就收他為徒。”
哦,怪不得,越文琳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他就覺得那家夥行事有點太急切,原來是奔著這個目標的。
越文琳訕笑著回道:“我和他不熟,就是看到他滿身是傷的暈在樹林裏,順手救了他而已。”
“那就行,你和他別走太近,我怕他急功近利,對你起旁的心思。”越文惠對妹妹的乖巧表示了滿意,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來,遞到她手裏,“這是封常雪給我的,那雲吉獸的內丹,收著吧。還有,小師妹那裏,林叔已經去了,你不用擔心。”
林叔,林浮岩,當年帶著席慕煙上洗塵宗的那位客卿,這幾年跟席慕煙的關係還不錯。
“哈,有林叔出馬,我就放心了。”越文琳放鬆的呼了口氣,才感覺到胸口還有些隱隱的疼痛,便躺回了床上,“封師兄辦事就是靠譜,不愧是大師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