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行圓滿,席慕煙呼出一口濁氣睜開了眼睛。
“真是倒黴,原本出來散心,卻惹來無妄之災。”
席慕煙從儲物袋中拿出水袋,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拿手帕抹了嘴,才開門走了出去。
水袋是從青許那兒弄來的,裝著天下第一泉的泉水,清涼甘甜,幾口下去,口舌生津。
白天打架的時候雖然她瀟灑的很,但也沒有看起來那麼輕鬆。
如果她知道柳五最後說她的那句話,一定會讚他慧眼如炬,沒錯,她卻是受了點傷,在最後打慶陽侯那一掌時,被靈力反噬,若不是她體質特殊,怕是當場就能吐血。
慶陽侯離去之後,四人自然也無心再逛下去,於是青許提議回宮,而席慕煙則趁機提出要與他們暫時分手。
青許自然是不肯,慶陽侯報複之心如此強烈,他兄妹三人在宮裏,一旦表明身份,慶陽侯再恨,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他們,那麼席慕煙便會成為他的泄恨對象,此刻她還要獨身一人,未免太過危險。
席慕煙的考慮與他們自是不同。
慶陽侯畢竟是手握重權的一方勢力首腦,即便皇帝暗地裏恨不得他立馬死了,明麵上也是要客客氣氣的,如果那老家夥仗著自己身份要求皇帝交出害他兒子的凶手,皇帝會為了一個外人而與慶陽侯翻臉麼?很顯然不能,席慕煙要是托庇於皇帝,說不定會更糟糕。
這話雖然不能明說,但是青許也是聰明人,被席慕煙一點撥,自然也能想到,席慕煙自己離開,或許是最好的途徑。
雖然柳五給了席慕煙一張貴賓卡,但是席慕煙並不打算再回去,那個柳五給她的感覺很怪異,讓她本能的感覺危險,從穿越過來到現在,這還是第一個給她感覺這麼強烈的人,必須警惕。
與青許他們分手之後,席慕煙獨自一人出了城,到郊外轉了一圈,換了一身女裝,再拿出麵具戴上,一會兒功夫,就變成了一個容貌平凡的年輕女子,又回到了城裏。
隨便找了一間客棧住下,布好結界,吞了顆丹藥,運功催化,足足用了三個時辰,才從入定中醒來。
此時天已擦黑,客棧裏行人不絕,大堂裏吵吵嚷嚷,吃飯的,住店的,熱鬧的很。
席慕煙下樓要了一些吃食,端到角落裏便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中午在九霄閣空對著一桌美食,卻無福享受,後來又打架又療傷,實在是讓她疲乏的很,吃東西也是緩解情緒的一大妙招。
大堂裏大都是些豪客。
所謂豪客,都是些跑江湖的人,做各種生意,男女皆有,不算富貴人家,但也不是太缺錢的那種,他們說說笑笑的邊吃邊喝,動作雖不算太粗魯,也絕對說不上文雅。
“哎,聽說沒有,今年的貢品又被劫了。”在一堆誰家娘子更水靈,哪裏的姑娘更銷魂的閑言碎語中,席慕煙聽到了一句跟她稍微有那麼點關係的話。
畢竟火鳳公主在佩州處理貢品事件的時候她正好在場。
“聽說了,北邊傳來的消息,說是為了這個,咱們公主砍了好多官,堂堂一個州牧都被當場格殺。”
州牧?席慕煙想起來那個精瘦的中年人,當初那人還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呢,怎麼他也被殺了?
“可不是,你說他好好一個州牧不當,非得幹那些掉腦袋的事兒,得虧咱們公主英明,要不然就讓這幫孫子把好處都占盡了。”
“怎麼說?”
“都傳遍了,那廝自己幹的壞事,還企圖讓一個小官給他背黑鍋,結果被公主查了出來,氣的公主當場就把那人給轟死了。”
“這我也聽說了,可惜了那麼多好東西都找不回來了。”
“哎?不是說都找到了嗎?”
“哪有。”
那漢子小眼睛瞅了瞅四周,壓低了聲音道:“據說啊,其中最寶貴的藥草沒啦,那些天刀衛們都差把地皮刮去一層了,還是沒找到。”
“哎哎,還是別說這個了,反正也沒咱的份不是。對了,這次咱們兄弟賺了這一筆,想去哪兒花了它?”
席慕煙支著耳朵聽完八卦,見那些人開始說些黃段子,便就不再去理會了。
“藥草不見了啊……”
席慕煙右手拿著筷子無意識的戳著盤子裏的鹵肉,左手食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麵,開始回憶那貢品單子裏的藥草。
夙夜琉璃盞、醉仙杯、血菩提、紅花草、午夜冰藍、蟠龍錦衣還有帛書。
那麼丟失的是其中的藥草的話,血菩提雖然珍貴,但並非稀世奇珍,親自往西疆去尋的話,也能找到,紅花草就更不用說了,砸錢就能培育出來,就算是極品,也不過是多費些功夫和錢財的事兒,那麼,就是午夜冰藍了?
午夜冰藍雖然少見,可是它既不能治病救人,對修煉也無甚大用,純粹是高端觀賞植物罷了,怎麼還有人搶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