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煙杯具的又趴了回去。
方才她抬頭的時候好像有東西進她的眼睛裏了。
看到周圍一片紅色血霧,席慕煙隻覺得自己今兒出門沒有看黃曆,諸事不宜啊。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黃曆這個東西,但是有卜卦術數一類,或許有必要學習一下?
席炎黑著臉閃了過來,吐出一陣掌風,將席慕煙滿頭滿身的髒汙掃到一邊,然後蹲下來看著妹妹:“受傷沒有?”
席慕煙搖了搖頭,原本想伸手讓席炎拉她起來,可是一抬手,才看見自己滿手的塵土和血汙混合在一起。席炎眼神閃了閃,遲疑了一下。
隻是這一下席慕煙已經反應過來了,連忙收了手,同手同腳的爬了起來。
“不好意思啊我忘記你有潔癖了。”席慕煙小聲的咕噥了一句,低頭的瞬間便看到旁邊剛剛爬起來一臉失魂落魄樣子的花妙衣。
不管 他跟花鏡前有多少矛盾,總歸是自己的父親,親眼看到父親屍骨不存,肯定是很難受的吧。
想到自己前世麵臨雙親離去時的痛苦,席慕煙有了些同病相憐的感慨,便打算上去安慰一下花妙衣。
豈料身子剛動,腳步還未踏出,就被席炎一把扯住塞到了身後。
扭頭看去,席慕煙頓時有些心驚,花家的眾人仿佛吃了槍藥一般,紅著眼睛黑著臉,一股殺氣漸漸彌漫開來。
席慕煙眯了眯眼睛。
這是什麼意思?把我們當仇人了?
“你們兄妹,就是我花家的災星啊!”花文澤痛心疾首的伸出一根指頭指著他二人,“先是想容,接著是鏡兒,就算你師弟於我家有恩,今日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妙音公子,不管你有什麼後台,今日都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說完,紅著眼睛一步步往前走了過來。
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原本席炎已經控製了局麵,可是他完全沒有想到花鏡前竟然會做出這麼難以讓人理解的舉動。
那淚影蟲已經被他吃了,有什麼秘密值得他非得自爆來保住呢?
“花老今日是打定主意不分青紅皂白從我兄妹身上找回場子了嗎?”
席炎沒有退縮,他隻是給席慕煙打了個手勢,讓她靠後,然後平靜的開口。
“花想容的事情你要算在我身上可以,不過她平安的很,你要我給你什麼說法?至於花鏡前,他的死在場眾人都看著呢,我有動手腳嗎,就算我動了手腳,可也沒法控製他自爆呢?”
裴亞青突然想到了大搜魂術,當然,他是不可能去拆師兄的台。
“更何況,”席炎突然陰森一笑,“我若說他死有餘辜,花老你同意嗎?”
席炎此話一出,所有花家人都為之色變,就連其他幾個花都的主事人,也是麵容一肅。
花文澤氣勢一勝,蓄勢待發,卻被人擋在身前。
“花老頭你不要衝動,這事疑點頗多,還要慎重。”
“慎重個屁!我兒子死了,感情心痛的不是你們!”
話雖是如此說,但他卻是沒有再出手,一甩袖子往旁邊一站,凶神惡煞般得瞪著席炎和席慕煙,“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說辭!”
見花文澤如此給麵子,那出言之人微微一笑,轉頭對著席炎一拱手,倒是像個讀書人,“妙音公子可否說的詳細一些?”
席炎沒有立即接話。
裴亞青跟席慕煙打了個眼色。
席慕煙頭一歪,跟他聳了聳肩。
她也不知道席炎是什麼打算,不過她隱約猜測,席炎此刻定是腦子高速旋轉想著怎麼忽悠這群人。
“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舌燦蓮花嗎?”花文澤哼了一聲,氣呼呼的道。
席炎微微一笑,手執笛子往左手手心敲打了一下,悠然道:“此事,還要從二十年前說起,那時候,我認識了花家的一個小姐,花聽雨。諸位或許還有些印象,那一年的花都大會,花聽雨以凝神中期的修為得到了第七的名次,可以說讓許多人都大感意外。”
當然,那場比試裏麵,最大的黑馬就是席炎他自己,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奪走了花都大會的魁首。
有些人聽了席炎的話已經在點頭,“不過據說花聽雨在大會結束不久就死了。”
“不錯,在她去世之前的小半年裏,我一直陪在她身邊。”席炎淡淡說道,不管許多人那驚異的神色。
席慕煙也很意外,她不由得扭頭去看裴亞青,向他確認這件事。
裴亞青倒是像先前席慕煙那樣,頭一歪,聳肩,不過這個動作在席慕煙做來是比較可愛,在裴亞青身上就有點搞笑。
你也不知道啊。
席慕煙皺著眉頭看著席炎的背影,她想到不久之前席炎在天上天的隔間裏對她說的那個故事,看來是被砍掉了很多枝葉之後的版本吧。
想到這裏,席慕煙又突然想起花妙衣的身世來,席炎此時提到花聽雨,是要把花妙衣的身世公之於眾嗎,這樣恐怕不大好?
她不由得將視線放到了此刻被眾人忽略的花妙衣身上,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花妙衣臉上的悲哀之色已經淡去,先前那種一往無前的出鞘寶劍一樣的銳利又回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