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第一天,就鬧出這麼一件憋屈事兒,席慕煙很不爽。
雖然說起來,她自個沒吃什麼虧,就連她家被人看上的墨翼,也隻是被人追著跑而已,反倒是還撓了別人好幾下,更談不上吃虧了。
兩人一前一後回了客房,席慕煙雖然沒什麼表示,但是裴亞青知道她在生氣,相處了這些時間,他對席慕煙的情緒已經把握的極準。
“在氣什麼?”裴亞青揪著她額前翹起的一縷頭發,吹了一口氣。
席慕煙打掉他的手,翻了個白眼:“你如果想在天元宗搞事,拜托先打個招呼行嗎?這不是你家裏地盤,也不是洗塵宗,你不要連累我。”
“搞事?”裴亞青聞言失笑,拍了席慕煙的腦袋瓜一下,“你怎麼會這麼想?雖然我看這些所謂的正道之士不太順眼,不過還不至於要為此而找死,你太高看我了小煙兒。”
“沒有?”席慕煙懷疑的看著他,“那傅宗雖然討厭,也不值得你如此大動幹戈,搞出那麼大動靜。”
裴亞青哈哈笑了兩聲,壓低了聲音道:“看來小煙兒你還不夠了解我,敢用那種態度對我說話,若非此刻是在天元宗,他能不能保的命在都是未知數。”
說完拍了拍席慕煙的肩膀,歎了一聲:“世道險惡,不能太仁慈了,明白嗎?”
席慕煙撇了撇嘴,前世的她絕對稱不上心慈手軟,但是也不會不拿人命當回事,跟裴亞青比起來,段數真是太低了。
“所以你這還是手下留情了的?”
“啊,沒錯。”裴亞青抻了抻腰,打了個哈欠道:“回去休息吧,晚上帶你去看銀月瀑布。”
“哎,我沒說要……”席慕煙看著裴亞青迅速的轉移話題,還想多問幾句,卻是被裴亞青推著肩膀給推到了自己房門口,“休息好啊,晚飯時叫你。”
接著把席慕煙推進了房裏,啪的一聲關了門。
等席慕煙轉過身來打開門,已經不見了那黑色的身影。
“搞什麼啊,神經兮兮,肯定有什麼勾當不讓我知道。”席慕煙嘀咕了兩句,索性也不去管了,脫了外衣盤膝坐到床上打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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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男一女實在欺人太甚!”中年男子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徒兒,一掌拍著椅子扶手上,等他再抬起手來時,隻見那木屑紛紛灑落,弄了一地。
女子卻是哭喪著臉坐在一旁,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被中年男子啪的一聲給嚇得哆嗦了一下。
“……爹……”
女子輕輕的喚了一聲,聲音細的好像蚊子一樣,全然沒有了剛才痛哭時那般氣勢。
這便是之前出現在白玉無瑕院子裏的那對父女,也是傅宗的師父和師妹,女子被裴亞青火苗一燒,雖然吃了些苦頭,卻是比她師兄要幸運的多,在裴亞青無心傷她的情況下,反倒是因禍得福,那一點兒天心靈火的靈力,對於她來說,不啻為一顆大補丹。
也因此,她內心對裴亞青,不僅不厭惡,反而有一種說不清楚的親昵感,討厭的隻有席慕煙一個人而已,當然,這話她是絕對不敢在父親盛怒的時候說出來的。
“你先下去吧。”
中年男子揮退了方才帶來口訊的弟子,想到那女子毫不避諱的說下次動手,便可以知道這二人實在是膽大包天,並不忌憚天元宗的龐大勢力,便覺得如鯁在喉,萬一下次再發生衝突,以那兩人的詭異功夫,吃虧的說不定還是自己這一方。
絕對不能讓他們這麼輕鬆的離開!
中年男子看了眼沉默不語的女兒,恨恨的歎了口氣,徒弟不爭氣也就算了,親生的卻是更為不堪,看來還是要早做打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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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亞青並沒有回房間,而是來到了隔壁的院子裏。
這院子就正常多了,並沒有像白玉無瑕院那樣奢侈,裴亞青才一進門,就看到溫文爾雅的白衣青年倚門而立,看到他的身影出現,無言的笑了笑。
然後側頭示意了一下。
周期是程自彥的師弟,也是宗主的二弟子,雖然這順序隻差了一點,但實際上的差距就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