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煙下意識的閉了閉眼。
卻聽的一聲脆響,那把劍竟然脫手而出,徑直往頭頂衝去!
白色的光華鋪滿了整個空間,那小劍在一片白光中不甚清晰,席慕煙不曾注意,但旁邊的裴亞青卻是一直留神看著,眼疾手快的一把將席慕煙一扯。
不曾發出什麼切割的聲音,但是那頭頂卻被小劍給活活戳了一個洞出來,石塊石屑紛紛揚揚落下,若非裴亞青立時撐開了防護罩,兩個人便要被砸個正著。
隻是那小劍也沒得再囂張下去,隻是歡實的在石洞裏轉圈飛著,將滿洞的華光給切割成了一條條的白線,最後停在了席慕煙的麵前。
席慕煙從裴亞青懷裏抬起頭,看到小劍終於安靜下來,剛要說話,裴亞青便十分知機的撤了防護罩,還順手清理了一下周圍的碎屑。
席慕煙也不管他,隻是專注的盯著這把劍,看著看著,卻感覺那劍柄上的雲紋似乎要離劍而出一般,出現了一個一個亦真亦假的幻影,仿若一道流光,在劍身旁靜靜的護持著。
見席慕煙沒有動作,那小劍卻好似急了一樣,又靠近了一些,恰好立在了席慕煙的眼前,悠悠的轉著圈,那白色玉璧做的劍墜也隨之打著轉兒,倒有點兒像是小孩子玩的玩具的樣式。
當然沒有任何一樣玩具能有這麼貴重。
席慕煙笑眯眯的看著眼前這把劍,方才心中所想若是說了出來,不知道這把明顯有些通靈的寶劍會不會怒而奮起,把自己給砍了?
伸出手,正待去握那劍柄,豈料那劍突然拔高了一點兒,那伸出去的手就那樣堪堪停在劍鋒之前。
席慕煙微微一愣,以為小劍又要戲耍自己,便要收回手,卻不料那小劍又自己蹭了上來。
鋒利的劍刃徑直撞進了手心,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席慕煙猛的收回手,驚訝的看著那血絲好似活了一般,分出兩股沿著劍身上那血槽分別往上和往下,直到將整個血槽都染成了紅色。
就在那一刹那,小劍又嗡嗡的震顫起來,好似又多了幾多活力,圍著席慕煙轉了一圈,然後服服帖帖的停在席慕煙手邊。
她輕輕握住劍柄,便感覺到了不同。
此刻這把劍,就好似自己的臂膀一般,再無隔閡,即便離的再遠,也能與自己心神相連!
她將劃破的手心輕輕貼到了劍身之上,好像有什麼吸力一般,血液不停地浸染到劍身上,隻一會兒,席慕煙便感覺有些頭暈,便立即坐了下來,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那劍停止了吸食血液,席慕煙才渾身一鬆,便也顧不得其他,放任那劍叮的一聲摔在地上,原先那淡淡的流光也已不見,好似再也沒有了靈氣一般。
席慕煙連忙吞了一顆藥丸,運功將其催化,三十六小周天之後,才悄悄睜開眼睛。
第一眼就看到那墨色的衣袍。
裴亞青正站在她身側,擔心的看著她。
“無妨,不用擔心。”席慕煙綻開一抹笑容,安慰道。
裴亞青伸手將她扶起,順便為她診了脈,才略有些責備的道:“這話也不知道說了幾次,要我不擔心,你倒是好好的才行。”
席慕煙當然不會介意他這樣的口氣,笑了笑道:“這也不賴我呀,都是意外嘛。”
“你這個沒常識的,也不知道你師父究竟有沒有教過你。”
裴亞青搖著頭,略有些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額頭,才揮手將小劍招到手裏道:“你知不知道,這樣的法寶一旦融了你血,就是定了契?”
“定了契?”席慕煙一愣,她當年也是無意中跟墨翼完成了認主儀式,才多了個寵物,難道今天又是無意中得了把寶劍認主?可是,席慕煙回憶了一下剛才的情形,好像是這把劍自己撞上來的……
“這劍與你有緣,認主是早晚的事,我也沒想到這麼快就……你本來就還為痊愈,這下子又要再養些日子才能好。”
裴亞青歎了口氣。
他自然不是舍不得這把劍,而是認主儀式所耗費的,可是席慕煙的大量血氣!
之前身體虧損的元氣還未完全補回來,這下子又折了這麼多,可不讓人生氣麼?
正常來說,法寶認主隻是損失些血氣,而修士的身體一向經過千錘百煉,這並不算什麼,而席慕煙的身體狀況此刻還真不怎麼樣,若是完好的時候倒是無傷大雅,此刻麼,就算不是雪上加霜,也差不到哪裏去了。
何況方才的那個儀式,並不是簡單的認主儀式……隻是此事現在說起來就有些麻煩了,還是不提為好。
席慕煙拍了拍裴亞青的臂膀道:“那你可不能怪我,是它自己撞上來的。”席慕煙指了指裴亞青手中的劍,雖然說將責任推到一把劍身上不太地道,但是這罪魁禍首一職,她也不能隨便就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