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候,容雪出現在院子裏,卻被眼前看到的情景給驚了一下。
裴亞青和席慕煙兩個就那麼倚在樹下睡著了。
當然這沒什麼了不起的,關鍵在於,裴亞青竟然躺在了那個席慕煙的懷中!
她家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最清楚,那個從來都對人抱有三分戒心的人,竟然會那麼放心的在另一個人身旁睡得那麼香,可想而知,他給予了那個女子多麼大的信任!
俊美的黑衣男子和美麗的白衣女子,就那樣閉著眼睛,在傍晚的餘暉中靜靜的睡著。
她有點不想破壞這安寧祥和的一幕。
可是她卻不得不。
就在容雪走進身邊十丈的範圍內時,席慕煙就已經醒了。
這畢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盤,先前被弄暈那是不得已,這回在神智清醒的情況下,自然不可能對陌生人的氣息毫無防備。
席慕煙沒有動。
她並不擔心這個裴亞青最信任的侍女會害自己,至少不可能在裴亞青麵前明目張膽的做,所以,她或許可以試一試這個容雪對自己到底抱有什麼態度?
可惜她的目的落空了。
容雪直接停在了丈外的距離。
席慕煙感覺到裴亞青的呼吸頻率稍微變了一下。
緊接著容雪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公子,夫人方才遣了洛蘭來說,想要見見您和這位小姐。”
“嗯。”
裴亞青的聲音稍微有些軟,帶著呼吸之聲,大概是剛剛醒來的緣故,跟平時的清朗和偶爾的低沉磁性都有所不同,這個時候的他更像一個可愛的公子哥。
席慕煙心有所感,趕緊睜開了眼睛,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裴亞青的手已經摸了上來,捏住了她臉頰上的肉,還搖了搖。
“嘿,醒了嗎,師娘叫我們過去吃飯。”說完,就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可憐席慕煙的小細腿被他的大腦袋壓了好幾個時辰,已經麻了。
順手揉了揉,席慕煙才一瘸一拐的站起來。
“我回去換身衣服,你等會兒過來找我吧。”席慕煙擺了擺手,自顧自的走了。
“嗯,我也得整一下,免得師娘嘮叨。”裴亞青順了順自己散開的長發,已經有一些因為被壓在腦袋底下而有些變形了。
容雪站在後頭,看著裴亞青難得的搞怪模樣,不由的對席慕煙好奇起來。
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才能在這短短的時間裏走進了公子的心裏?
“傻站什麼?”裴亞青走了兩步,發現自己的侍女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席慕煙離去的方向,便彈出一股指風,打在了容雪的額頭上。
向來麵無表情的冷麵侍女,呆呆的看著裴亞青,半晌才問道:“公子,這個小姐,會是未來的主母嗎?”
“嗯?”裴亞青從鼻子裏哼出來一個單音,但是他並沒有回答容雪的問題,而是垂下眼睛露出了一個理所當然的笑容。
因為侍女的一句話而心情爆好的裴亞青鮮見的哼起了小曲。
而此時的席慕煙卻陷入了忙亂之中。
竹君姑娘十分固執的要給席慕煙打扮成盛裝出席的貴女,可席慕煙卻想走低調路線,堅持不肯。
不得不說,竹君小姑娘執著的可怕,硬是讓席慕煙不得不妥協,最後協商的結果是低調的華麗。
席慕煙看著那雙巧手給自己簡單挽起的長發梳了個公主發髻,再穿上特別準備的宮裝,活脫脫一個走入凡間的公主。
還好,並不算招搖,也不會顯得盛氣淩人。
而且席慕煙坐在鏡子前也慢慢的想明白了,自己已經是被點名邀請的客人,本來就在眾人的關注之中,如果一味的低調,反而會讓人看不起。
不如適當的露出鋒芒,畢竟,要配的上華麗貴公子裴亞青,必須得壓的住場。
她相信,這場宴席,即便不是鴻門宴,也不會太好過,說不定,已經有別的人在磨拳擦掌準備來攪局呢。
根據竹君姑娘的小道消息,這場宴席除了老爹和老娘,還有兩位侍妾和幾位地位很高的小姐。
“竹君啊,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席慕煙輕輕點了點安在眉心的朱砂痣,笑眯眯的問道。
“是方才過來傳話的洛蘭姐姐說的,夫人的意思是希望小姐有些準備。”
席慕煙很敏銳的察覺到了竹君對自己的稱呼改變了。
“怎麼不叫姑娘了?”想到前世的某些特殊行業人員,席慕煙一直不太習慣小姐的稱呼,竹君喊她姑娘倒是讓她舒服了不少。
竹君聽了卻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洛蘭姐姐說的,您地位尊貴,稱呼您姑娘不合適。”
席慕煙點了點頭沒說話。
一般來說,對普通女子的稱呼就是姑娘,隻有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女子才能被稱呼為小姐,當然,在修士中間還有一種統一的稱呼就是道友。隻是很少人會這麼稱呼一個漂亮的年輕女修,畢竟道友是個十分正式和規矩的稱呼,不利於拉近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