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賢苑雖然是越思羽住的地方,但實際上,卻是前任府主所建的別院。
所以,在前任府主羽化之後,便將靈位放在了這裏,原先他所住的院子,便直接變為了靈堂,放著他所有的遺物。
“難道他的目標竟然是默園?”
裴亞青原本想要直接動手擒下那人,可是在看到那人竟然是朝著前任府主的靈園而去的時候,便改變了主意。
他想知道這人究竟要做什麼。
雖然裴亞青可以用搜魂術來取得自己想要的信息,可若是這一耽誤,難道不會出什麼意外。還不如直接綴在其身後,做一隻黃雀。
隻見黑衣人身形極快的在眾多房舍之間穿梭,果然如裴亞青所料的一般來到了默園。
“執事大人。”
默園正廳的大門虛掩著,黑衣人輕輕的推開了門,卻對著麵前的男子躬身行禮。
“嗯。”那男子原本背著身,這一轉身過來,卻是讓在外隱在暗處的裴亞青狠狠的皺起了眉毛。
原因無他,這個被稱為執事大人的男子,竟然是他幼時的侍從之一,圖真!
霎時間,有一種被狠狠背叛的怒意在心裏湧起。
圖真不單單是他幼時的侍從那麼簡單。
那時候的裴亞青不過七歲,因為席沛然的交待,親手從滿院子的小廝裏麵點了圖真出來,與他一同讀書作伴,甚至親自教他修煉,那時候的他們,不僅是主仆之情,而是朋友之誼!後來裴亞青經常閉關修煉,才漸漸的與圖真分開,並且在離開氤氳府之前,還親自將圖真帶去了護衛營。
圖真,那個原本擁有他的友誼的童年玩伴,卻這般輕易的拋棄了這些,不僅生出了異心,竟然還是什麼執事大人!
照這麼看來,圖真的背叛,卻不是一日兩日了。更或者,在最初的時候,他便是懷著目的而來?
這個在席慕煙麵前囂張的男子,卻在圖真麵前這麼恭敬。從他的話推測,素煙在他心裏的地位,都未必比得過圖真。
真是好手段啊,圖真。
想到這裏,裴亞青卻壓下了自己怒意。
他當圖真是朋友,才會憤怒和傷感,若不當他是朋友,他又算什麼東西?隻要把他看做一個叛徒、敵人,就沒什麼好計較的了。
跟素煙一樣的敵人。
“你來的有些晚了,林一。”圖真隨意的倚靠在了前任府主放置靈位的台子上,眉眼之間略帶一些倦色,但口氣卻有些陰鷙。
林一心裏一緊,趕忙低頭請罪,卻被圖真阻止:“無妨,安諾那邊怎麼樣了?”
“安諾才剛回,我過去的時候,她正匆匆忙忙的趕去見夫人。”
圖真一挑眉毛,冷哼了一聲,“女人!就知道爭風吃醋,罷了,不管他們,東西帶來了沒有?”
林一身子一僵。
“沒有帶來?”圖真斜了林一一眼,這簡簡單單的動作卻讓林一覺得好像被死亡陰影籠罩了一樣,心髒瘋狂的跳動起來。
“沒用的東西,你不是誇口素煙對你有多麼信任麼,怎麼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圖真眼中閃過一絲戾色,隨後一張拍在了林一肩膀上。
林一以為圖真要對自己動手,身子嚇得哆嗦了一下,隻是卻連反抗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隻是圖真並沒有把他怎麼樣,反而是林一被那一下拍的矮了矮身子,然後晃悠了一下。林一被嚇飛了膽子,竟然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執事大人,小姐她似乎有了別的主意,才會將那玉牌收了回去,屬下不敢與小姐爭執,卻是怕露了破綻。”
“真沒用。”
圖真煩躁的揮了揮手,卻背身對著台子上的靈位邪笑了一下。
然後伸手捏住了那牌位。
裴亞青眯起了眼睛。
他如今修為勝過圖真,元嬰和金丹隻見的差距有若鴻溝,並不擔心會被圖真發現,隻是大大方方的上了房頂,悄悄的看著房中的二人。
此刻見圖真對師祖的靈位不敬,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把圖真給拍死。
不過圖真並未對那牌位做什麼,隻是捏了一下之後又放了回去,然後看了林一一眼:“你可以回去了,不要讓人發現。”
林一大喜過望,連聲答應著,躬身退了出去。
裴亞青卻是糊塗了,這圖真,究竟想要幹什麼?素煙不是什麼重要人物,跟師公也沒什麼瓜葛,她身上的玉牌和默園又有什麼關係?
若是現在擒下圖真……
圖真在房間裏轉悠了一圈,然後進了內室。
內室裏擺放的都是師公之前所居時候的布置,隻是屋內卻落下了一層灰塵,置物架上的東西卻已經不翼而飛。
裴亞青不由攥了攥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