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煙猛然睜開眼睛,看著床頂的帷帳。
從睡夢中猛然驚醒,讓她的心跳的厲害,那些似曾相識的畫麵,真實的讓她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記憶。
可是她清楚的記得,有些事情確實是未曾發生過的。
抬手抹去額頭上的汗珠,席慕煙起身梳洗了一下,推門一看,天已大亮。
活動了一下筋骨,轉眼就看見裴亞青的身影站在門前屋簷下,正眯著眼睛似乎在出神。
“想什麼呢?”
席慕煙走了過去,與裴亞青並肩而立,便立刻感覺到一股清風拂過臉龐,帶來一陣略有略無的甜香。
這是什麼味道?
席慕煙皺了皺眉,然後慢慢的吸了口氣。
“今日起的晚了。”裴亞青側了側頭對席慕煙道。
“做了個夢。”席慕煙微微一笑,幽幽的道。
她其實很少做夢,少時曾經曆的過的那些事情雖然偶爾想起的時候並不是美好的回憶,但也未曾給她留下什麼陰影,自然也不會經常做什麼噩夢。
“哦?”裴亞青淡淡的應了一聲,卻沒問席慕煙做了什麼夢,隻是伸出手感受了一下身前的風,然後擱到了頭頂,抬起頭看了看晴好的天色,轉頭問道:“今日有何打算?”
“我有個疑問。”席慕煙道。
裴亞青微微側了下頭,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覺得,陳師叔他認出了那人沒有?”
“嗯?”裴亞青似乎是有些意外於席慕煙的問題,眨了下眼睛才慢慢的道:“我不知道。”
席慕煙挑起眉毛,然後又抿了抿唇。
“昨晚你還有話沒說吧?”
“是。”裴亞青沒有否認,而是大方的點頭道:“不是因為要瞞你,而是我覺得,你和越文琳還是都不知道的好。”
席慕煙搖頭,臉上是不讚同的神色:“你是覺得麻煩吧?”
……
裴亞青眉毛跳了一下,沒說話,繼續等著席慕煙的下文。
“那人既然能有冥王這個稱號,想來也不是泛泛之輩,即便是受傷,又怎麼會如此輕易被你抓住,而且還是用了他自己的法寶將人困住的?”
“第二,”席慕煙伸出兩根指頭,看著裴亞青道:“你怎麼會隨著帶著那種藥丸?莫非是早就知道有這一出?而你將人幹淨的處理掉,這個事情要怎麼跟師父交待?她又怎麼會信?難道你打算憑借自己的力量來解決這個事情?我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不要告訴我你準備袖手旁觀。”
裴亞青神色一滯,看著席慕煙的眸中顯出一點無奈:“你這麼多問題要我怎麼回答?”
席慕煙沒有搭理他,隻是又緩緩伸出了一根指頭,“第三,你跟著我來洗塵宗,究竟有什麼目的?”
“你想太多了。”裴亞青伸手握住了席慕煙的三根指頭,然後握緊了那隻白皙纖細的手,“我原本隻是臨時起意而已,這次的事情純粹是適逢其會。”
“當然,能抓住冥王憑借的是一點小手段,你知道我並不喜歡跟人硬拚,而且當時的情形也不允許。而說到洗塵宗的問題,你覺得,你師父會相信我這個外人嗎?而且這其中,牽涉了洗塵宗的秘密,又該怎樣解釋?說不得到時候她連你一起懷疑。”
眼看席慕煙想要反駁,裴亞青搖著頭道:“別說你在洗塵宗待了八年,素煙如何?一旦離了心,便什麼都不算了。”
“那怎麼一樣!我……”
“一樣的。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這層關係卻是不能由我們挑明的,除非舅舅他自己坦白。要知道……”裴亞青說著說著,聲音卻是低了下去。
“什麼?”
“沒什麼。”裴亞青笑了笑,拍了拍席慕煙的肩膀道:“不說這個,昨天要你給的藥丸你給了罷?那藥並不是針對困龍索的,隻不過剛好合適而已。”
席慕煙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然後從中倒出來一粒白色的丹藥,然後二指捏了起來,“這就是你給我的那藥。昨晚我給師叔吃的,是七寶回生丹。”
裴亞青臉色略微變了變,沒有說話,作勢便要將藥丸收回去,“既然如此,這藥也用不著了。說來,你倒真是大方,這七寶回生丹有多珍貴你知不知道?”
“我隻是一時情急。”席慕煙訕訕的笑了一下道:“當時師叔的傷實在太嚴重了……糟了!師叔被師父帶去了木香苑!”
“那又如何?”裴亞青被她的跳躍搞的有些莫名。
“舅舅出關了啊,”席慕煙一指點在眉心揉了揉,“師父讓二師兄去請了他給師叔療傷,隻要他一搭脈,便會覺察出不同來,所以……他肯定會找我詢問的。”
“嗯?”裴亞青略微驚訝了一下,接著便露出了一分喜色道:“這不是正好麼?他找你,你就順便跟他坦白身份,由他的關照,接下來做事便容易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