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熹微的時候,席慕煙便敲響了流光的房門。
“流光?!”
沒有反應。
“我進來了!”
席慕煙直接推開了門,第一眼就看見流光雙眼無神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席慕煙。
咦?這是怎麼了,莫非是換了地方所以失眠?
席慕煙抬起手在流光麵前晃了了一下卻被抓住了手腕。
“作甚?”
席慕煙挑了下眉,笑著抽出手,後退了一步道:“還以為你魂沒了呢,剛才怎麼沒反應?”
流光眨了眨眼睛,一個翻身坐起,黑亮柔滑的長發從背後滑到胸前,正好遮擋住了他那因為衣襟敞開而露出的胸膛。
反正更過分的都見過了,席慕煙也沒什麼好避諱的,直接將衣服扔到流光身上道:“快點,我們得趕路了。”
流光十分配合的穿好衣服,就看見席慕煙單手扶著門框伸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走過去腦袋一伸:“怎麼?”
席慕煙脖子一縮,指了指前方轉角處,他們住的是一個單獨的小院,因為院門開了一條縫的緣故,正好可以看見前方的隱藏在花木中間的小路。
有個湖色的身影嫋嫋娜娜的走了過去。
“你說會不會是個美人?”
席慕煙撇了下嘴對著流光笑道。
流光眼珠子動也沒動一下就轉回了視線,看了席慕煙一眼道:“是不是美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不是女子。”
什麼?!
席慕煙呆滯了一秒鍾,然後又不自覺的將視線轉向了遠處,可惜此時那個湖色的纖美身影已經消失。
流光卻好似沒有一點興趣的整理好了衣服,用一根彩線將頭發隨意的束了起來。
最後戴上麵具。
此刻他們所在的是大陸東岸的海州,而上次他們一行人從氤氳府出來的出口卻是在死亡沼澤,要趕回去氤氳府,直線距離也幾乎是北州山脈從東到西的長度,一兩天時間可是不夠。
出了海州兩人便毫不避諱的直線飛行,來自北方的狂風毫不留情的刮起二人的長發,為了節省靈力的緣故,他們都沒有啟動防護罩,事實上,若非為了保護,也沒有人會開啟防護罩浪費靈力。
“為何要這麼急?”
“當然是有事。”
席慕煙並沒有跟流光解釋的太詳細,反正這人已經說過要跟著自己了,那解釋也沒有必要不是?
第三日傍晚的時候,二人落腳在北州山脈腳下的一個小鎮。
夜幕就好像一隻凶猛的野獸一般張大了嘴巴,吞噬著僅剩下的一點光明,整個小鎮入夜後安靜的嚇人,席慕煙雙手叉腰看著遠處那黑乎乎一片的大山,突然有種冷冷的感覺從背後冒起來。
“誰?!”
席慕煙猛然轉身,一道劍氣從她手上斜削而出,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尖銳的光芒。
原本走在席慕煙身前的流光突然身子一轉,手掌輕抬對著某處一揮。
接著一聲爆響,一團光芒在黑暗中炸開,一個人影狼狽從中躥了出來。
咳嗽聲響起,席慕煙手上托著一顆夜明珠,柔和的白光照亮了周圍的環境,那個狼狽的身影就這樣顯露在二人麵前。
席慕煙看著麵前那張略顯愕然的臉,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風雅,你這是作甚?”
一身黑衣的風雅收起了臉上有些呆傻的表情,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聲,站在原地朝席慕煙施了一禮道:“風雅見過大小姐。”
席慕煙懶得和他客套,雖然兩人正經也就是一麵之緣,不過因為彼此的身份問題,並不顯的生分,她撇頭用眼神安撫了一下還想繼續出手的流光,開口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風雅臉上帶著笑,先是戒備的打量了流光一回,大約是確定他沒有什麼危險之後,才道:“主人叫我來接大小姐回府。”
“接我?”席慕煙眉毛一挑,然後便笑了一聲:“哥哥是把我當孩子了嗎?不過風雅,下次可不要這麼鬼鬼祟祟的,不然有什麼後果我可不負責。”
風雅麵色一滯,剛才席慕煙那一道劍氣角度十分刁鑽,他雖然躲的及時,可衣角還是被劃破了一道,而這個帶著麵具的陌生男子就更絕,一掌直接轟在了他的身上,要不是自己夠驚覺,不死也要重傷。
其實風雅不知道,若非席慕煙千叮嚀萬囑咐要流光下手留分寸,怕是今天風雅的下場不會太好。
“對了,哥哥在府中嗎?”之前席炎席慕煙看了一眼天色,原本是打算去鎮子上歇腳的,現在看來用不著了。
“已然回府,隻是無暇分身,不然他會親自來接小姐。”一說到席炎,風雅的口氣就正經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