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嶽轉頭看向席慕煙,就見這位小姐那白皙的臉蛋上一片紅,顯然是氣的。
席慕煙抿著唇,敏著眼兒站在堂前,聽著竹君一字一句的描述外頭情形,幾乎要氣歪了鼻子。
由於席炎對護衛營的青年們信賴有加,所以巡視的人多用護衛營,將秩序堂的人都約束在了內府,就在淩晨時候,今日輪值的護衛們與秩序堂的人發生了衝突,據說是由於秩序堂有人想要出府,但是卻並無諭令。
“果然是膽子大了!”
席慕煙猛的一拍桌子,震得桌上茶杯都跳了起來,她握緊了拳頭厲聲道:“林叔,你看如何?我說的卻是一點兒都不差!這些人,若不是敲打敲打,怕是就要欺到我兄妹頭上來了!現在大哥的事情尚未傳出,就已經出了這樣的事,若是再——”
席慕煙未盡的話語中意思卻是明白,秩序堂中人向來有些傲氣,有席沛然的時候,自是可以輕鬆鎮壓,偏偏現在他不知所蹤,席炎又多年不在府中,威嚴也是有限,在約束了他們這麼多日之後,終於引起了反彈。
畢竟,那些人恐怕還覺察不出那隱在平靜之下的暗湧。
也許,在他們看來,這般的約束就如同軟禁一般。
心裏不滿也是可以理解,但是公然抗命引起衝突,就絕對不能原諒!
席慕煙猛然站起身來,看了眼林中嶽道:“請林叔先行一步,我馬上就來。”
這事情必須要親自處置,不過席炎現在也無法,隻好她來出麵了,若是兄妹二人都不露麵,怕是會引起眾人猜疑。
看了一眼跟在身側的少女,席慕煙頓了一下才道:“竹君留下,在外守候。”
林中嶽點頭去了,竹君應了一聲便也退了出去。
席慕煙劃出一個水鏡一看,才發現自己的麵容有些憔悴,隨手整了整儀容,又進去看了看席炎,換了身莊重的外袍出來。
豈料剛出門,就看見流光背著手,廊下的陰影裏,正抬著頭看著遠處露出的閣樓一角。
聽見腳步聲,流光回過頭來衝著席慕煙淡淡一笑:“要出門?”
這幾日席慕煙基本足不出戶,隻是守著席炎,生怕他情況變壞,先前席慕煙還擔心會引起流光不滿,不過他倒是一直很安靜,也沒有過來打擾,現在卻是出現的正是時候。
席慕煙心內心思轉了幾下,麵上卻是不顯,隻盈盈一笑道:“正是,有件棘手的事需要處理。”
女子站在陽光下,這麼一笑,似乎臉上都有了光輝。
流光麵上淡淡的,知道席慕煙對他一直有著莫名其妙的戒心,不過他也並不在意,畢竟,即便是有戒心,席慕煙卻是並未猶豫的將他帶到了家裏,對於她來說,自己與旁人是不同的,這就足矣。
“那,介意我去見識一下否?”
流光這會兒已經沒有戴麵具了,因為容貌已經不再那麼奇特的緣故,席慕煙便也沒有再提起麵具這一茬,隻是見流光這般神情模樣,看著與席炎還真是有那麼幾分相似。
席慕煙雖未明說,可是流光此話正中她下懷,聞言隻是微微點頭,她不明說的意思,就是不想讓自己欠下流光人情,這般讓他自己提出來,卻是與自己無礙了,也因此,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兩人飛身而起,便朝著竹君所說起衝突的方向而去,一會兒的功夫,便看見了正在纏鬥中的幾人,還有一些正站在外圍的人,也不知是掠陣還是看熱鬧。
席慕煙一出現,便有人發現了她,卻是反應各有不同。
那些一身白衣腰纏黑帶的青年,均是人人麵露喜色,就連正在動手中的人,那手中動作卻也是靈活了不少,似乎是看見了主心骨一般。
而又有圍觀幾人,麵上不動聲色,眼中卻是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仍舊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似乎事不關己的樣子,並無喜或者不喜。
另有幾人,便是明顯的身上氣勢一收,雖然並無敵意,可是卻感受得到一股不善的情緒,似是隱隱約約的排斥。
席慕煙打眼一掃,便看出來,這些人當中,怕是各有心思的,隻是大體可以分作三派,那些白袍青年,便是護衛營出來的,與席炎親善,見到席炎愛護備至的妹妹,自然也算是見到了自己人,他們可不會覺得,這位大公子親自迎回來的大小姐,會不分青紅皂白的站在對手那一邊,更何況,自己人是為了執行席炎的命令,占著理字,隻需要上頭秉公辦理就是。
而隱約有敵意的,不用說,自然是那些想要擅自出府的人,許是自己張狂,更有可能,是被旁人攛掇的出頭鳥,不管是哪一種,也隻是空有一身修為腦子裏全是草的家夥,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