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逸臉色鐵青,他沒有想到夜摩竟然如此不留情麵。
本來他是為了巴結上峰才來的,可是卻沒想到碰上這個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瘋子,更沒想到這個瘋子現在就犯了瘋病,竟然不管不顧的往死裏得罪自己和華聯。
他卻是想不通了,這瘋子雖然張狂,可也不是沒腦子的人,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發難?
看夜摩的言行,分明是早有預謀,知道自己不可能將越思羽交出去,故意提出這個來翻臉?
“夜摩!你居然敢真的動手!”華聯揉著手指,憤憤不已。
那架勢似乎就要跟夜摩拚命似的。
隻是那個麵具男卻並不曾放在眼裏,隻是哼笑一聲,略微仰頭道:“打都打了,還廢什麼話。”
席慕煙忍不住嘖嘖了兩聲,當然,是在心裏,這個夜摩雖然是敵人陣營,不過這言行還真是恣意,讓人聽著十分暢快。要是他不是跟氤氳府作對的就好了。
就在席慕煙沉思的時候,房間裏突然傳出聲音,接著就見洛蘭的身體猛然雜碎了房門飛了出來,踉踉蹌蹌的落地,一雙眼睛裏全然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大人?!”
就見夜摩抬著下巴拍了拍手,一甩袖子站在了門檻之內,那雙眼睛亮的嚇人。
洛蘭嘴唇動了動,忽然一陣狂風吹來,柔順的長發拂在臉上,看起來格外的淒冷。
“大人!您此舉不妥。”
黃衫女子突然從內裏衝了出來擋在夜摩身前一尺距離處,聲音聽著還算鎮定,可是席慕煙能聽出來,她在害怕,不知怕的是什麼呢?
席慕煙看了看夜摩,雖然她離得遠了些,可是那夜摩身上有沒有殺氣她還是分辨的出來,明顯,他並不想對洛蘭下死手。
那她又為何要衝出來阻擋?
這一來,洛蘭未必會領她的情?
席慕煙有些糊塗,記得之前,黃衫女子迎接李風逸時還給他屈膝行禮,洛蘭迎接夜摩時卻用的比較平等的姿態,然而再看李風逸和夜摩的交手,幾人的身份地位實在是亂七八糟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其中究竟有什麼緣由呢?
不過,目前最讓席慕煙糊塗的是,剛才明明是夜摩與李風逸和華聯的言語衝突,怎麼突然間朝洛蘭下了手?
她確定自己並沒有露聽了什麼。
呃……應該沒有吧,他們之前都是壓低聲音在說話,沒道理突然換成了傳音。
就在席慕煙咬著嘴唇皺眉的時候,就見那夜摩突然伸手將黃衫女子撥拉到一邊:“芙蘭,這裏沒你的事兒。”
席慕煙卻是一愣,芙蘭?這個女子竟然是芙蘭?
越思羽身邊原來是有四個侍婢,芙蘭、洛蘭、安諾三個都是跟了越思羽很多年的人,隻有非雲是後來補上的,隻是在當初那個那驚心的夜晚便失蹤了……可是竟然出現在這裏!
夜摩大踏步朝洛蘭走了過去。
洛蘭就那麼站在那裏低著頭,鎮定而又恭謹。
夜摩伸出手——卻是沒有將洛蘭如何,而是順了順她的頭發,將之別到耳後,然後湊到她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席慕煙不由自主的往前探了探身子。
她對這個夜摩,很有研究的興趣。
隻是這個時候,她卻發現夜摩似乎是漫不經心的撇過頭,然後往這邊看了一眼。
那個眼神讓席慕煙頭皮發麻,莫非他發現我了?!
席慕煙覺得自己的心跳差點就要失去節奏,那雙眼睛讓她覺得心悸,隻是,夜摩看起來又不像是發現了什麼,隻一瞥就回過頭去,然後安撫了一下洛蘭,回身道:“芙蘭,你逾矩了。”
短短六個字就讓欲開口的芙蘭閉上了嘴,她退後了兩步,表示自己讓步了。
李風逸知道,這是夜摩在向自己施壓。
不過由此看來,他也沒有囂張到不可一世的地步。
“雖然我讓芙蘭閉嘴,不過她有一句話說得很對。”夜摩突然開口,堵住了李風逸將要出口的話:“你們兩個,是來協助我的,那麼由我帶走這次任務目標有什麼問題?”
說完,夜摩抬頭看了看夜空,突然道:“今夜明月當空,我不想做煞風景的事兒。”
席慕煙捂著嘴巴,差點兒笑出來,這人還真是風一陣雨一陣,之前還凶巴巴的無所顧忌,這會兒又變成風雅人士了?
不過,要是風雅真的在此,說不定會引他為知己,唔,前提是夜摩算計的不是他的主家。
李風逸與華聯頓時語塞,他們隻想到誰將越思羽帶回便是大功一件,可是卻忘記了,當初那人是怎麼交代的了!
“芙蘭?”
夜摩輕聲喚道。
這一聲可不是情人間的呼喚,雖然確實動人,卻讓芙蘭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