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亞青站起身,然後抬手整理了一下衣領。
席慕煙抿著笑,她一時氣憤給裴亞青咬出來的牙印滲了紅,明顯是出血了。
“你可真能下得去口,莫不是把氣都撒到我身上來了吧?”
裴亞青揉了揉脖子,然後掀開衣領又看了看,他剛剛撒了些藥粉上去,痕跡明顯的牙印倒是顯得下口的主人有一口好牙,整整齊齊的。
席慕煙聳了聳肩道:“很痛?”
裴亞青沒說話,歪著頭看著她。
席慕煙哼笑了一聲,這點兒傷根本算不了什麼,裴亞青那個樣子不過是做給她看的。
“會痛,估計還會留疤。”
裴亞青摸了一把自己那線條優美的脖子道:“還是你厲害,這麼著就給我烙上印記了。”
席慕煙呸了一聲道:“不想要可以消去啊,我送你一瓶自製的藥膏,保管愈合的看不出一點痕跡來。”
“哎,別呀,我高興著呢,這是愛的印記。”裴亞青笑眯眯的捧著席慕煙的腦袋在她腦門上親了一口,然後就看見席慕煙給了他一個愛的白眼。
“胡扯。”席慕煙把自家腦袋從裴亞青的雙手中解放出來,然後取出傳訊玉符道:“我估計哥哥現在應該就在附近了,要不要跟他聯絡?”
見說道正事,裴亞青收起了笑臉,點點頭道:“也好,省的師兄心裏著急。”
席慕煙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隻是啟動了傳訊玉符。
席炎有些煩躁的盤膝坐在床上,一縷微風從敞開的窗子吹進來,然後從層層疊疊的枝葉中看到掛在天邊的一彎弦月。
接著便眼睛一亮。
從腰間取出發熱的傳訊玉符,下一秒便看到席慕煙那熟悉的臉。
“哥哥!”
席慕煙剛開口打了個招呼,便被席炎截住話頭:“你怎麼樣?他們有沒有為難你?母親呢?還在輝月山莊麼?”
“我沒事,”看到席炎難得的將心情表露出來,當下也不囉嗦,一一回答起席炎的問題來:“我們都在輝月山莊,不過此地主事的人並不是高陵王,而是相懷明。他應該是想要從母親那裏得到生死陰陽訣。”
“什麼?”席炎有些吃驚,他原本以為,這次或許是有人盯上了氤氳府的什麼東西或者是幹脆尋仇來的,可是照席慕煙這麼一說,倒更像是懷璧其罪?
至於相懷明……
席炎皺了皺眉:“據聞,此人早年和父親母親還有幾分交情,難道此事竟是他主使?可是輝月山莊……不是獻朝皇族的地界麼,相懷明什麼時候竟然投靠了皇族?”
“哥哥,他是高陵王的師父。”
“這樣麼?”席炎沉吟了一會兒,想到越思羽身上的毒,便道:“那你現在和母親在一起麼?”按理說,相懷明和母親還有幾分交情,若是想從母親那裏得到好處,怎麼也得好好招待越思羽和席慕煙吧?
席慕煙搖頭:“哥哥,別指望那姓相的混蛋了,他對母親的怨氣不小,怎麼可能肯讓我和母親在一起?母親她……估計要吃些苦頭。”
“混賬!”席炎咬牙罵了一句,想到越思羽那糟糕的身體,臉色不由的又沉了一些:“早晚有一天我會加倍還給他。”
“若是如此,你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吧?”席炎想到席慕煙所說,便可以猜得到母親和妹妹得到什麼樣的待遇,便不由得心疼起來,“藥還在嗎?”
“都在的,哥哥你不要擔心,我真的沒事,你猜猜我遇到了誰?”
看到席慕煙這種時候還有心情跟他說笑,想來是真的沒受什麼罪,席炎的心情也難得好了一點,應聲道:“誰?”
接著便有一隻手從旁邊伸了過來。
“師兄。”
熟悉的聲音和熟悉的稱呼,席炎眼睛一亮,聲音也提高了一分道:“師弟?你怎麼會……”
裴亞青已經失蹤很久了,杳無音訊,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在此時看見他,還是在席慕煙的身邊。
“這是怎麼回事?”
席慕煙從裴亞青手邊拿過那個麵具往臉上一合道:“哥哥,眼熟不?”
“這是……”席炎先是一愣,接著便想起了不久前的那個夜晚,接著臉一****:“莫非那個天殺的夜摩就是你?”
聽到席炎難得爆粗口,席慕煙抿著唇笑了一下,偷眼看了看裴亞青,就見他一張如玉的俊臉上有些尷尬,還有些不好意思。
見裴亞青默認,席炎挑了挑眉道:“怪不得,我說你們怎麼溜得那麼快,就算有我暗地裏放水也不至於,原來是有個最大的內賊。”
“師兄,你饒了我吧。”裴亞青連忙作揖,席炎再說下去,他恐怕就要沒臉見人了。
席炎哼了一聲,算是暫時放過了他,“看你這樣子,肯定是有了什麼主意,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