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亞青顧不得擦去嘴邊的水跡,急道:“你可知楚若昕是誰?故去的九霄閣前任閣主!”
席慕煙也傻了,呆呆道:“那不就是柳五的師父?”
裴亞青皺了皺眉,他想到了過去與柳五的幾次交道,並沒有發現特殊之處,隻是楚若昕早逝,以年齡推算,相懷明應該也沒有在他身邊待多久,這些往事他知不知道?
“若不是母親說起,我從來不知道,柳五居然能與天幻仙子扯上關係,若是紫幻與楚若昕的事情是真的,那說不定他手上也會有天幻仙子的傳承?我還以為當初天幻仙子身死道消,所有的一切都灰飛煙滅了。”
“據我所知,天幻仙子的弟子們,當初也都死得幹淨,隻是紫幻並未出現在人前,應該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才對。”
“那後來還不是讓人知道了?”
“必然是她自己露出了馬腳,不然誰又能憑空猜到,隻是不知道這事,有沒有牽扯到楚若昕。”
若是真的與楚若昕有關,那麼柳五這個人便非常值得懷疑了。
更有甚者,如果楚若昕和相懷明一樣呢?那柳五有沒有可能因為老師的遺命而做出與相懷明類似的事情?
當初與柳五結識,也是有柳五故意送上門來的成分。
“其實柳五這個人,我總是看不透他。”席慕煙突然道。
裴亞青抿唇道:“他年紀輕輕便能接掌九霄閣,又豈是能被人輕易看透的?再者,他似乎很善於隱藏,你知道,他似乎並沒有一個稱得上交情不錯的朋友。”
席慕煙扯了扯嘴皮,“這樣說來,他還是個冷情的人?嗯,戒心很重,自我保護意識很強。”這樣的人,怕是滿身秘密,所以不會輕易與人相交。
隻是她所見到的柳五,張揚恣意,看起來灑脫的很,與他的行事作風又不甚相同。
這人有沒有精神分裂?
“不對,以柳五的謹慎,楚若昕與紫幻的事情他必然知道,可是,這其中的曲折我們卻不得而知,恐怕師母所知也沒有太多。”畢竟那是紫幻與楚若昕之間的事情,越思羽與紫幻的關係也並沒有那麼親密。
“如果我們假設他有問題,那麼有些事情便可以解釋了。”席慕煙突然道。
比如當初天都城外的那一個小小約定,以及後來在花都城的再次見麵,朔方城的巧遇,還有,這次席炎莫名其妙的消失。
她雖然不知柳五是如何說動了席炎,然而,在這樣一個時候,明顯有些不對勁。
“我真的不希望假設成真。”裴亞青吸了口氣,想到自己曾經與他作的約定,如果這一切都是柳五有預謀的所為,那自己不就是一個大大的笑話?
席慕煙歎了口氣,本想再去找越思羽問一問楚若昕的事,可是又再想到越思羽不欲多談的表情,便又停住了腳步,還是等等吧,或許母親現在正在睡夢中?
席炎摩挲著手中的三生石,臉色很是嚴肅。
柳五曾經告訴過他,那個地方便是在北州山脈之中,雖然與席慕煙的聯係並未接通,然而他卻可以感應到,席慕煙此刻,怕是也正在北州山脈中。
卻不知道她是為何沒有接。
是正在忙碌無法分神?還是說她所處的環境不容?更糟糕的一種,會不會她根本無法依從自己意願了?
而現在已經過了半日,依舊沒有回音。
席炎心裏開始急躁不安。
他有點兒後悔自己怎麼那麼多事,若是初時便與柳五一起動身,此刻便已到了吧?
日落十分,席炎踏著一路風塵趕到了雲中城,還來不及休息,早早得了命令的屬下便已經等在一旁。
“什麼情況?”
因為雲中城是柳五所說的最後一站,那便不可忽略,要知道,每個宗門腳下都會有一個城市,不管它是大是小,是否繁華,都有著十分重要的作用。而雲中城對那個地方而言,也是一樣的意義。
“回主上,就在月前,曾經有一對青年大鬧城中的紫府,導致接天塔傾塌,除此之外並無異樣。”
席炎聞言,忍不住挑了挑眉,聽到紫府的名號,便不由得想到了柳五口中所提到過的紫幻。
會有關麼?
“是否知道那對青年的來曆?”
“沒有人知道。當時的場麵有不少人看到,可是他們遮掩了麵容,並且那日之後便銷聲匿跡,那紫府也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禁閉了大門,無人再出入。不過屬下查到,他們並非本地人,而是當日一早入城便被紫府的人請去,同行的有四人,可惜另外兩人也不知所蹤。”
“這麼說來,一點頭緒都沒有?”席炎麵無表情道。
“主上恕罪。”中年男子聽到席炎的口氣,便是心裏一悸,不由得便跪伏於地。
“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要你們還有何用?”席炎沉聲,順手便將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哐啷一聲脆響,茶水灑了一地,而那名中年男子卻被這一聲脆響給震得顫了一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