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商業街離開,謝然簡單對時敘說了趙導的邀請。
“他想繼續請你參加畫夢,先簽一季合同,條件可以商量,如果你的檔期很忙,拍攝時間也可以做出調整。”
“他很誠懇,畫夢是個不錯的項目,可以考慮一下。”
黑發青年說著,目光平靜看向時敘,他分析著,發表出自己的看法,顯然將自己和時敘看做同一立場。
時敘聽到他的話,若有所思。
謝然提出建議,他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甚至下意識順著對方的話去想,沒有任何思路□□擾的不適。
實際上這是很罕見的,也是許多年相處才能培養出的默契感。
卻在他和謝然之間這麼自然而然的發生了,即使是時敘,想想自己下意識的反應,也不由覺得非常神奇。
感情線這個東西,果然不同尋常。
但時敘沒有馬上點頭,而是看向謝然,斟酌了一下。
他想到既然如今兩個人都有走感情線的意思,那必要的坦誠是需要的,畢竟根據前輩經驗,隱瞞容易產生苦果。
如果說一開始是陌生的心動擾亂了他的情緒,那現在時敘就是認真的想要走感情線,於是他也非常認真去規避有可能產生的,不好的結果。
他於是笑起來,略有些調侃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和黎影帝之間,有一些矛盾。”
他不知道這具身體數十年如一日在謝然保護下,隻以為兩個人相識不久,於是思索著能讓人接受的合適說辭。
“或許是氣場不和,他可能不太喜歡我。”
謝然就明白過來原因。
他微微垂眼:“看來他沒有我幸運。”
他沒有我幸運,因為他沒能發現你有多好,但我發現了。
是這個意思。
寡言內斂的青年,說起來這種柔軟的話,鋒利的眉目都柔軟了,像是那種擁有柔軟皮毛的巨大兔兔。
時敘猝不及防被戳中,輕咳一聲,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一下,有一瞬間,竟然不自覺想去摸摸大兔兔的毛毛。喵喵尒説
好在理智讓他回神,沒做出出格的動作,隻是唇角不自覺微微翹起。
他道:“就是這樣,你有什麼想要問的嗎?”
驟然說出和影帝不和的消息,即使是謝總,也應該心中跳一下吧,畢竟這幾乎把雙方擺在對立場,怎麼也應該詢問一下才是。
時敘做好了回答的準備。
沒想到謝然斟酌一下,問是問了,問的卻是:“你確定他是真的不喜歡你,而不是誤會嗎?”
他的目光裏充滿了不相信,不是不信時敘,而是不信時敘真的會被人討厭。
那種自信的,我喜歡的人應該被全世界喜歡的耀眼模樣。
時敘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笑了一下,抬手揉他的頭發:“應該是吧,很久沒見過了,他之前說讓我不要再出現在他的麵前。”
謝然歪頭,聽到,微揚的唇線一瞬間拉的扁平,看起來有點不高興:“他這麼跟你說話?”
語調已然不善。
時敘聽出來,愣一下,好笑的呼啦呼啦揉亂他柔軟的頭發:“不是,是我自己這麼說。”
他說著,眼睛微微彎起,對謝然笑起來,笑完後,目光不自覺移向別處,不知為何,看起來並不是十分自然開心的模樣。
謝然覺察到他的情緒,一時間對黎殊的存在更不高興了,但時敘的反應也讓他知道,黎殊是個有分量的人。
如果不解決,會一直留在時敘心裏,無法驅逐那一種。
這麼想,謝然抬眸,勉強為對方說了句話:“可能是誤會。”
他道:“名單在導演那裏,黎殊也知道,他沒有反對。而且在他知道的情況下,趙導想邀請你參加的意願非常強。”
時敘聽到,撐著下巴的手指一頓,偏頭看謝然:“你是說?”
“嗯。”謝然看著他,灰眸沉靜,顯得異常可靠,他微微頷首:“去試試看,如果其中有誤會,說清楚。”
說完,他頓一下:“去試試看,你不要不開心。”
黑發青年垂著眼,明明是冷淡到像冰雪般無法融化的模樣,卻又能夠精準感知到人的情緒,並且說出妥帖到柔軟的話話。
時敘看著他,眨眨眼,最終也隻有同意一個回答:“好。”
感情線這個東西,真的很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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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導收到時敘決定參加畫夢的回複,轉給黎殊,黎影帝回電話過來,音調聽起來十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