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然後,你不是知道了嗎。”斑扭頭,目光中隱有嘲諷,“柱間準備自殺,我向他妥協,兩族言和,木葉成立。”
他說得雲淡風輕,我卻屏住了呼吸。
甚至就算如此,我仍能聞到空氣中隱隱的血鏽味。
原來……木葉成立的背後還有這麼一段往事。
原來,宇智波斑也會低頭妥協。
一朵烏雲飄過,月光漸漸消失。
在整個院子陷入黑暗中時,我仿佛看見了斑眼中的血色。
***
當晚,我做了一個夢。
夢中,我坐在南賀川邊。
頭頂是陽光燦爛、萬裏無雲的晴空,麵前是波光粼粼、川流不息的南賀川。
這一次,我並不是站在千手族地的那一邊,而是在對岸。
一顆石子投入流水中,身後響起沙沙的腳步聲。
我回頭,看見一個穿深色高領衣服的青年。
對方背著短刀,紮著小辮,麵容既熟悉又陌生,漆黑的頭發在陽光下隱隱透著藍。
青年走到我身邊坐下,姿勢放鬆而舒展。
我也扭過頭,重新盯著南賀川。
一時間,誰都沒說話,隻有水流湍流不息。
盯著河麵半晌,我終於想起為什麼我覺得青年眼熟了。
他很像斑。
但是輪廓更清秀,五官更稚嫩,表情也更溫柔平和一些。
在這一瞬間,我明白了青年的身份。
“殿下。”
又一顆石子投入水中,宇智波泉奈的嗓音亦如我想象中那般溫柔,
“哥哥,就拜托你了。”
***
我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男人成熟的麵孔。
比夢中的青年更硬朗,也更陰沉。但就算是在睡夢中,眉心的陰影仍未散去。
我想起昨晚他撐在我上方,盯著我,近乎偏執的眼神。
忍不住伸出手,觸摸男人的眼睛。
手指下,隔著薄薄的眼皮,眼珠輕動。
我假裝沒注意,輕點著斑的睫毛數數,想象這人開了寫輪眼之後會是什麼樣子。
還沒腦補完,斑就睜開眼,同時微微後仰躲開我的手。
“幹什麼?”他聲音沙啞,略帶不快。
我收回手:“斑先生的弟弟和斑先生長得很像嗎?”
斑擰起眉,看了我半晌,才應了一聲。
我翻了個身,望著天花板:“我才想起來,我見過泉奈。”
小時候,父親有一次請來宇智波的忍者來保護我。
當時在那群黑壓壓的忍者中,有一個比我年紀大不了多少的少年。背著短刀,紮著小辮,麵容清秀,聲音溫和。
那次護衛時間不長,過程也很順利,所以我漸漸地就把這件事忘了。
直到昨晚聽斑先生提起那個名字,我的記憶才突然回籠。
不過,我隻見過宇智波泉奈少年時的模樣。
昨晚夢中的那個,到底是我自己腦補的,還是真的是彼岸之人的托夢,就不得而知了。
半天得不到回應,我扭頭去看斑。
卻發現他一樣在出神,正用他的手撫摸他的眼睛。
察覺到我的視線,斑掀起眼皮看我:“明明泉奈隻過世了一年,我卻感覺已經過去很久了。”
在他那雙黑亮的瞳孔裏,我看見自己的倒影。
那倒影撐起身,在斑的眉心落下一吻。
***
我發誓,我親的時候,什麼也沒想。
就像過去我在都城裏,看見一隻不小心受傷的小狗一樣,抱起它親了一口。兩者的心情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