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貓一擊得中,跳下來就跑,它的兩個兄弟跟它一起一哄而散。
眨眼間,院子裏隻剩我和繼國嚴勝,還有遠處的仆人們。
麵對繼國嚴勝幽幽看過來的目光,我抿緊嘴角忍住笑:“嚴勝大人,還是趕緊先處理傷口吧?”
“……嗯。”
被叫過來的侍女們嚇了一大跳,分頭去叫醫師、拿繃帶、找傷藥。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浸過熱水的柔軟巾帕擦掉男人手上的血漬。
那幾條魚幹則被人撿起來,打算扔掉。
“等等。”我喊住拿魚幹的侍女,“待會我喂給小貓吃。”
此話一出,舉著手讓侍女上藥的繼國嚴勝立刻看過來。
我衝他一笑:“可能它們不熟悉嚴勝大人,反應才會這麼激烈。稍後我親自試一試。”
繼國嚴勝眼神一動。
我見他沉默,擔心這個小氣鬼會遷怒那三隻小貓,趕緊關心他的傷口:“怎麼樣?疼嗎?”
“……”過了幾秒,才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不。”
“這點小傷,不算什麼。”繼國嚴勝盯著我,補充道。
我不得不順著他的意思問:“難道嚴勝大人受過比這更嚴重的傷?”
他忽而笑了,直勾勾望著我,眼也不眨:“夫人難道忘了嗎。一年多以前,我被緣一救回來時,渾身是血,險些沒命。”
實不相瞞,我還真忘了……
堇夫人記憶中有關繼國嚴勝的畫麵,我都是一掃而過的。
現在,在男人的逼視下,我隻得垂頭裝黯然:“怎麼會忘。隻是……那情形太可怕了,我至今也不敢回想。”
“阿堇……”纏著雪白繃帶的手伸過來,覆蓋在我手背上。
雞皮疙瘩從他接觸的地方一路竄起,從胳膊直衝後腦勺。
我渾身僵硬,聽到繼國嚴勝溫柔低語:“如果這就怕了,你恐怕想不到過去一年,我在外麵遭遇了什麼。”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從心底湧起的怒火瞬間衝散了窘迫。
我抬起眼,看向這個拋妻棄子似乎還很自豪的男人:“那麼嚴勝大人,在外麵遇到了什麼呢?”
嗬,跟緣一在一起,磨煉劍技,還有同伴。
該不會做的什麼殺人放火的勾當吧。
我知道自己這是偏見,但控製不住,也不想控製。
萬萬沒想到,剛才還隱有驕傲的人居然再次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扭頭看向另一邊:“這種事,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草!
狗男人!
不是你自己剛才主動提起,還很自豪的樣子嗎?!
現在跟我說這個???
該不會真的跑去當山賊強盜去了吧?!!!
繼國嚴勝越不說,我就越懷疑。
到最後,他幾乎是在我的追問下落荒而逃。
而我則看著他的背影冷笑。
嗬。
男人。
***
結果這個臨陣脫逃的家夥,第二天就非常自然地出現在我麵前,並一臉嚴肅地對我說:“月見城有異動!”
我一愣,頓時將什麼偏見山賊都拋到腦後:“怎麼回事?”
“恐怕是因為人見城的消失,還有緣一的離開讓他們有了想法。”
提到緣一的時候,繼國嚴勝原本垂在身邊的手掌不自覺攥緊。
我假裝沒看見:“探子怎麼說?”
繼國嚴勝冷笑:“月見城的新城主和過去的老不死真是一丘之貉!他用平分繼國家財富和女人的說法,雇傭了一隊雇傭兵。”
“雇傭兵?”
“沒錯。其名為‘七人隊’,本來應該在數十年前就被斬首身亡了才對,不知為何又以亡靈身份重見天日,而且比過去更凶殘了。”繼國嚴勝說起“亡靈”時的口吻,平淡地仿佛在描述“天在下雨”。
我發現自己先前的思路錯了。
以緣一和繼國嚴勝那種刀氣縱橫的劍術,或許他們在外麵對付的不是人……而是妖怪?喵喵尒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