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隨意揉了兩把迪克的腦袋:“我也想知道。”
未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必須得承認自己對係統的生活有幾分恐懼……非常少的恐懼,但也真實存在著。
他很害怕自己會成為係統。
現在他終於有足夠的信心,畢竟他已經重新擁有了一切。
“別亂蹭。”傑森推開迪克:“阿福在等我們一起吃早飯,我先去趟蝙蝠洞,你去看看達米安和提姆。”
韋恩莊園的走廊又深又長,他的步伐很輕快,在地磚上敲出愉悅的節奏。
蝙蝠洞裏,陶德正靠在辦公椅上睡覺,這張辦公椅符合布魯斯對舒適的要求,不僅柔軟,還很符合人體工學,非常適合困倦時靠著睡一覺。
但男人卻睡得非常不舒服。
他把自己縮成一小團,腦袋硌在椅子邊上,那塊地方是用金屬做的,冰冰涼涼的觸覺能讓他過高的體溫降低一點。
傑森走路的時候並沒有刻意收斂動靜,但陶德一點都沒察覺,有人正在接近他。
燈光下,他的皮膚透露出不健康的白,發燒致使嘴唇有些幹燥,眉頭緊鎖,完好的那隻眼珠在眼皮下轉動。
這是做夢的表現。
傑森看了一眼,判斷出對方絕對在做一個噩夢。
不過這和他又沒有關係。
傑森對未來的自己並不存在體貼,甚至還有點不耐煩,陶德這副模樣讓他很容易聯想到自己,就握住男人的肩膀,很粗暴地搖晃了兩下:“醒醒!”
——砰!
傑森用小臂擋住攻擊,一腳把辦公椅蹬開,椅子失去平衡,年長者狼狽地踉蹌了一下。
“你醒了嗎?”
“醒了。”陶德揉壓住眉心:“看在我把布魯斯帶回來的份上,你就不能對我好點?”
傑森理直氣壯地:“你先攻擊我的。”
年長者歎了口氣。
他搓了搓臉頰,讓顴骨處出現一點血色:“抱歉,做了個不太好的夢。”
傑森不在意地點點頭:“噢。”
他這種平淡的反應讓陶德很不適應,年長者將視線投到傑森的臉上,觀察了幾秒,冷不丁地:“心情不錯?”
“非常好。”
傑森側過臉,嘴唇微微翹起,語氣中透露著一點炫耀:“我打賭你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會很震驚。”
他把布魯斯說的話,對著陶德重複了一遍。
說完,傑森又強調了一次:“他愛我。”
“挺好的。”陶德微笑著回答,試圖讓自己顯得誠懇:“我真遺憾自己不在場。”
傑森露出嫌棄的表情:“別這樣對我笑,很惡心——說起來,你剛才夢到什麼了?”
他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移開視線,就看見對方臉上的微笑幾乎是在一瞬間消失,再凝結上一層冰殼。
傑森拍了拍手:“你現在看起來順眼多了。”
他雖然這麼說,身體卻感受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懼,被那雙壓抑的異色瞳盯著,無端會產生被深淵凝視的感覺。
陶德麵無表情地盯了傑森一會,盯到黑發青年差點忍不住罵人的時候,輕飄飄地開口:“我忘記了。”
“撒謊。”傑森不客氣地說:“你明明記得。”
是啊我他媽可不是記得那些破事,陶德想。
他夢到了埃塞俄比亞——那些他以為隨著布魯斯死亡一起消失的惡心記憶。
那會他和布魯斯還處於蜜月期,達米安被塔利亞殺死,他正在焦頭爛額地尋找能複活達米安的辦法,有一天突然接到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