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讓他咬的,跪著也要被咬完。
宋清時含淚堅持著……
約莫過了半刻鍾,丹田的痛苦慢慢消失,微小的靈力慢慢湧了出來,就像枯萎多年的樹木在春雨滋潤下重新發出了新芽,萬物萌發勃勃生機,身體變得舒適而愜意。越無歡的氣力終於耗盡,他鬆開了牙關,輕輕舔了一下咬出來的血跡,緩緩倒下,陷入沉沉的昏迷。
……
越無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動了動身體,枯萎多年的靈力開始順暢運轉,資質竟比剛入仙門修煉時還強上許多。
忽然,他意識到旁邊有什麼,緩緩轉頭看去,發現自己的手正死死拉著宋清時的衣袖,指頭因抓太久僵硬麻木了,費了好一番氣力才解開。
宋清時在旁邊睡得很香。
他本來想等越無歡醒來交代治療事項,但這段時間實在太累了,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越無歡愣愣地看著這張毫無戒心的睡臉,心裏湧起許多不知是什麼滋味的漣漪,欲望的種子在生根發芽,瘋狂的情緒在腦海裏翻滾沸騰。
他悄悄將手伸過去,撩起一縷柔軟細碎的長發,放在鼻尖,貪婪地嗅著那抹散不去的藥香,然後輕輕吻舔。
脖子上露出的咬痕,也讓他心裏有說不出的滿足感,仿佛給這個人烙上了屬於自己的印記。
明明身體已經擺脫了藥物的控製,他依舊對眼前的人產生了止不住的欲望。
那麼好的人,他卻想要他的身體,想得到他的靈魂,想看他落入欲海被掌控的模樣。
真是卑鄙無恥的念頭……
“無歡,你是為欲望而生的魔物。”
或許,這句話是對的。
他早已墮落成魔,不配與純潔為伍。
宋清時為自己已經做了太多,恩重如山,無以為報。
知道不該,偏偏舍不得放手。
至少,離他遠一些,藏好尾巴,不要露出真麵目,不要讓惡念弄髒了他……
越無歡下定決心,最後吸了口氣,戀戀不舍地放開了手中的長發。
別的門派都很重視的先人祠堂,在藥王穀的位置是既偏僻又不起眼,掩在樹叢裏,破破舊舊,比藥仆們的住處好不了多少,祠堂外麵是藥園,越無歡曾經路過幾次,都以為是座廢棄建築,沒有理會。
宋清時推開符咒封印的大門。
祠堂內堆積著厚厚的灰塵,除了簡單的桌椅和供台外,隻放著一個老舊的畫卷。
“其實不鎖也行,沒有貴重物品,”宋清時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好多年沒來了,你先等等,我打掃一下。”然後他卷起袖子,先用清風咒吹去塵埃,到處亂丟清潔咒法,然後在供台上擺好香案,放上鮮花水果,最後找出破蒲團,拍拍手上灰塵,滿意道,“好了。”
越無歡捧著香站在旁邊,恍恍惚惚,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那麼不講究的門派……
宋清時展開供台上的畫卷掛上。
畫卷裏沒有人物,沒有落款題詞,隻有漫無邊際的雲海,雲海深處劃過一道璀璨的霞光,點亮了天際。
宋清時努力介紹:“我是在秘境裏意外得到先師傳承的,先師沒有留下名諱,隻知姓宋。我當時沒有姓氏,所以取了先師的姓以作尊敬……”
仙界殺戮重,有很多失去父母的孩子,原身就是其中之一,因天生兩種靈火,醫毒天賦極高,意外得到了秘境裏的藥王傳承,創建了藥王穀,宅在裏麵行醫治病,煉丹製毒,偶爾去秘境搶點珍稀藥物,不知不覺有了今日的名聲。
“仙界傳承直接注入識海,所以這張畫是先師唯一留下的手跡,我猜測有特殊紀念價值,便拿來供奉,其實並不知道畫的是什麼東西,可能是風景……”宋清時對自己隨便做的判斷很心虛,迅速帶過,“總之,所有適合門派傳承的書稿,我都有複寫出來,放在書庫,你可以自行翻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