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阿黛爾感到十分無語,哪怕她在恰到好處表達了自己的失望和無助之後掩飾了自己的傷感,但這種情緒確實也已經很好地傳遞給了這位女管家。
阿曼德·呂德太太難得感到了相當的窘迫和無語,伴隨這種無語的還有些微的憤怒。
她雖然忠心耿耿,卻不是毫無感情的機器人。
這段時間阿黛爾一直在努力地刷著她的好感度,而她也確實是那個看著她長大始終照顧著公爵小姐的女管家,自然而然的,在這件事情上會有一個情感的偏向。
以至於這個時候,除了被“揭穿”的窘迫和尷尬,她同時也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些惱怒的情緒。
“公爵先生呢?”她看向莊園的大總管弗雷德先生。
“公爵先生之前有事離開了。”頭發已經花白的老管家弗雷德精神狀態看起來還是很不錯的,他腰板挺得很直,沒有一點蒼老的疲態,盡管容貌上早已經不再年輕。
管家先讓其他的傭人伺候著阿黛爾回房間了。
看出他不想要在她的麵前談論這個,阿黛爾接受了這份心意——
當麵戳穿她沒有及時得到父親關愛的事實,對她這樣一個小姑娘來說確實是很難堪的一件事情。
就眼下的情況來看,久未歸家在外治病的女兒終於病愈,回到家裏卻是冷冷清清,這個樣子要說她多麼受寵讓人無法信服。
但如果真的就這麼被揭穿了這個暫時被好些人維持著的表象,對她來說隻會更加糟糕。
再說,旅途的馬車坐得她渾身酸痛難受。
也不知道是身體太過於虛弱,還是她不習慣。
呂德太太保持著挺胸端坐的樣子差不多撐過了全程,阿黛爾堅持了半程就已經受不住地靠在座位上,半眯半睡地堅持過了後麵半程,直到進了巴黎,路好走了一些精神也勉強回了一點,才重新坐起來。
珍妮比較皮實沒有太大的影響,還給她拿了靠墊毯子,給她拿了酸梅止一止暈乎嘔吐的感覺。
她精神和身體上都已經很疲憊了,能夠再點回房間休息也好。
“是多久前離開的?小姐回來這麼大的事情……”
呂德太太一邊讓那些搬行李的奴仆輕一點動作,一邊小聲地詢問老管家。
老管家似乎是應了什麼,看樣子呂德太太也是有一些威信和權利在的。
隻不過隔得有些遠了,阿黛爾也沒有聽清楚他的回話。
“珍妮,一會我回房間直接休息一下了。”
阿黛爾一手搭在珍妮的手臂上,任由她攙扶自己在傭人的帶領下往房間去。
“嗯。”珍妮悄悄地觀察著這富麗堂皇的莊園建築。
阿黛爾有些疲憊,雖然心裏有些震撼,但實在沒有精力再逛,再說她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會住在這裏,不急這一時的功夫。
“一會你也回房間休息一會,若是不困就自己去逛逛,不懂得都可以找阿曼德問。”
“你剛剛來應該也不會安排事情給你做,所以你盡可以放心,就是行事小心一些,別一來就出了錯……當然出錯也沒有關係,隻要你不是把那十幾萬法郎的古董砸了,我都還是兜得住的。”
“不會不會。”珍妮笑了,忙不送迭地搖頭。
其他幾個聽見她們倆說話的傭人各有思量,不過見阿黛爾也笑了,也都很給麵子地跟著一起露出善意的笑容來,並且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珍妮。
“彭斯小姐的房間就安排在小姐您的隔壁。”其中一個栗色頭發的女傭笑著打趣,“瑪麗還哭了好久,生怕她一來就讓她在您麵前失寵了。”
“瑪麗?”阿黛爾故作疑惑地掃了掃來引路和拎送行李的傭人。
“她把眼睛哭腫了,正偷偷地收拾著呢……”她如此回話,又補充道。
“您的房間都是她按照公爵先生的要求布置的。”
“我的房間?”阿黛爾想了想換了個問法,“瑪麗是我的貼身女仆嗎?那我的珍妮怎麼辦?”
“是嘛,她不就是有個好幹媽……”其中一個可能是有拉丁血統的深色皮膚的女傭不以為然地反駁,但很快被最初說話的那位打斷。
“是,公爵先生前段時間提了她做貼身女傭,和這位彭斯小姐一樣是專門服侍您的。”
“叫我珍妮就好。”珍妮連忙擺擺手,表示不用這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