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吃醋嗎?”寧耀小聲又震驚的問。
他的眼睛因為驚訝而微睜,顯得比平時更圓了。
鬱澧看寧耀一眼,寧耀澄澈的眼睛裏,還是對這件事的不可思議,似乎對他吃醋這件事情感到疑惑。
鬱澧盡量舒緩了情緒,否認道:“沒有。”
他不應該表現出來的。
在寧耀眼裏,他們是關係極佳的兄弟和好友,哪有好兄弟之間,一個因為另一個摸了下屬的頭而生氣的道理?
他應該普通往常那樣運籌帷幄,用不會引起寧耀懷疑的方式,讓寧耀日後不再這樣隨意的跟別人接觸。
可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妒火在心底翻湧,到底讓他將情緒泄露。
鬱澧緩緩吸一口氣,想出一個理由:“因為我從來沒這樣摸過別人頭,所以好奇是什麼手感罷了。”
“啊?”寧耀一臉茫然的戳穿這個借口,“你不是經常摸我的頭嗎?”
他還是一隻巴掌大小鳥的時候,待在鬱澧懷裏,頭就天天被鬱澧揉來揉去的,頭上的毛都經常被揉得亂蓬蓬的!
鬱澧自知失言,又不說話了。
既然鬱澧說不是吃醋,向來對鬱澧保持滿分信任的寧耀也就信了。
於是寧耀費勁的想其他原因,他想了一會兒,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懂了,鬱澧的性子要強,對自己的要求相當嚴格,不管做什麼都要爭當第一。看到他那樣摸鳳玄的腦袋之後,就產生了一種被比下去的感覺!
畢竟,他一次都沒有摸過鬱澧的頭呢。
弄清楚了原因,寧耀開始對症下藥的安慰他這個生悶氣的哥哥。
“他的手感怎麼會好呢?一點也不啊,你怎麼會這麼想。”寧耀嚴肅道,“在我心裏,你是最優秀的!”
“你不信,我現在就摸摸看。”寧耀說著,鼓起勇氣,大逆不道的伸出了手,去摸他這個異父異母的哥哥的頭。
素白的手指搭在鬱澧漆黑長發上,輕輕滑下。
寧耀的力度很輕柔,從指尖透出的暖意透過頭發,傳遞到頭皮,再傳遍全身。
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鬱澧想起這一句詩,眼前人的容貌半點不比仙人差,但他早已實現了長生。
沒有人會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自然也沒有人膽敢去摸鬱澧的頭。
事實上,放在以前,如果有人跟鬱澧說有人要摸他的頭,鬱澧會讓這個人在近他身之前就灰飛煙滅,連渣都不剩下。
可是現在,鬱澧感受著頭上的溫度與力度,微微將頭低下,好讓麵前的人不用將手伸得那麼高,那麼辛苦。
“我幫你把頭發順一順吧,”寧耀笑道,“我還沒有幫別人梳過頭呢,你是第一個哦。”
鬱澧垂下眼。
在他的記憶當中,哪怕是小時候,長輩也未曾這樣輕柔的為他理順過頭發。
對於別人家的孩子而言,這隻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但對他而言,已經是難以奢求的寵愛。
但現在,有人為他將這個缺憾補上,將他那些不甘的過往撫平。
這是他沉浮在世間唯一擁有的浮木,而現在他已經將這一塊浮木抱緊了。
也絕對不會再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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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龍族和鳳族共同的努力下,寧耀登基時所需要的所有東西,都很快就準備好了。
黃道吉日也在附近,天時地利人和,在眾妖的期盼之中,終於到了登基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