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罵人罵得太沒力度了,但寧耀實在是罵不出口。
他其實還記得剛剛做了那個夢,夢裏他麵對著一大盆美味的冰淇淋,可是冰淇淋沒有勺子,他就到處尋找。
他找啊找,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了一個巨大的木勺。勺子之大,連勺子柄都快要有他手腕粗。
他費勁的握住勺子柄,正要開動享受美食,就被那一聲巨響震醒了。
醒來之時,他就正握著“勺子柄”。
寧耀理清了前因後果,也大概能推測出鬱澧為什麼會有異常。
也就是說,沒有他在夢裏的所作所為,他現在絕對不會疼成這樣。
可惡,居然是自作自受!
寧耀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鬱澧生怕他被憋死,繼續去扯寧耀的被子,想要把人扯出來。
寧耀當然不會鬆手,兩個人扯來扯去,鬱澧聽見寧耀悶在被子裏的一句話:“我怎麼總做這種蠢事,我不要見人了!”
話語之中羞憤交加,不難讓人猜到,他是因為太過羞恥,所以才不願意再麵對友人。
鬱澧自己還憋著難受,但現在也無暇處理自身的事情,而是輕拍著寧耀,想辦法讓寧耀放寬心。
“不蠢,這有什麼蠢的?”鬱澧盡量用寧耀的思維去思考事情,“多正常的一件事,如果你實在沒辦法接受,那我也幫你,我們兩個一起尷尬,這樣我們就都不能見人了。”
“你別說了,我不想聽……”寧耀的聲音停頓,他掀起被子的一角,“你剛剛說什麼?”
鬱澧眉眼之間還是那樣不羈,好像對世間萬物都不屑於一顧。但這樣的人,卻向他俯下身來。
“我說,”鬱澧的手伸出,隔著被子,輕輕搭在寧耀的下腹,“我也幫你。”
寧耀愣了好一會兒,才確定了鬱澧在說些什麼。
“別開玩笑了……”寧耀目瞪口呆,“哪有這樣的道理啊?”
鬱澧卻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提議有多麼驚世駭俗,他看著寧耀,微微笑了笑:“怎麼沒有道理,我們一起尷尬,這樣你就不會孤單。”
“這、這……”寧耀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接受這個提議,鬱澧的手掌心溫度好高,不知是不是錯覺,隔著被子和衣服,他都感受到了來自鬱澧的熱度。
鬱澧緩聲道:“我不會勉強你,由你自己來做決定。”
寧耀重新用被子蒙住了自己,閉上眼睛皺緊眉頭,進行思考。
他現在的確心懷尷尬,而尷尬的源頭,還是他握住了勺子柄,所以才引發了後麵一連串的尷尬。
如果他接受了鬱澧的幫助,那他們倆的這個行為,是不是就可以升級為好朋友之間的互幫互助?
而且鬱澧能和他一起尷尬的話,他好像就不用害怕了,可以重新趾高氣揚起來了!
畢竟他尷尬的時候那麼多,鬱澧就不一樣,他還沒見過鬱澧尷尬呢!
而且……好新鮮哦,他還從來沒有能嚐試過,別人幫他的這種形式呢。
還是鬱澧在幫他,對這種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的鬱澧,他絕對是鬱澧的第一人!
寧耀思來想去,最後掀開了被子。
“那、那你來。”寧耀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見多識廣,強行鎮定的說道。
寧耀眯著眼睛,靠在鬱澧的肩膀上。
有細密的汗珠從他額頭上滲出,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感覺身邊的氣溫都是高了幾度,熱得要命。
他想要發出聲音,又在真正出聲之前低下頭,一口咬住鬱澧的肩膀。
鬱澧的手上有練劍而形成的薄薄劍繭,平日裏寧耀不會多去注意,現在卻是不得不注意。
細密的汗珠凝結,順著額角滑下,滑動之中,給寧耀帶來一股癢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