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來不及了嗎?
“鐺——”
像是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敲擊在刀身上,看起來十分厚實的大刀斷成兩截,刀尖的部分被直直擊上了天。而獨眼大漢則被這股力量擊得腳步不穩,往後退了好幾步。
“什麼人,是誰在裝神弄鬼,報上名來——”
獨眼大漢的聲音戛然而止,原先飛上了天的刀尖回落,不偏不倚,以勢不可擋之勢,穿透了他的胸膛。
大漢睜大了眼睛,轟的一聲倒在地上。直到死之前,他都不知道是誰對他出的手。
那一對婦人得救了。
寧耀長長的鬆一口氣,他當然知道那一股力量是從何而來,於是轉頭看向他身後的人。
鬱澧連眼睛都沒有抬,依然垂著眼,專心的給他剝橘子。
寧耀重新躺回鬱澧懷裏,吃下一片鬱澧遞到他嘴邊的果肉。
他還持續關注著那一對婦人,兩人劫後餘生,抱在一塊嚎啕大哭。
哭了一會兒後,她們擦掉眼淚,試圖找到救下她們的高人,可最終一無所獲。
實在無法,她們朝著四周鞠了幾個躬表達感謝,然後相互攙扶著離開了。
這一路上都沒有其他人,應該不會再遇到危險,寧耀收回注意力,拉過鬱澧的手:“你怎麼突然想到出手救她們呀?”
鬱澧越不是壞人,但他的同情心,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那一股勁,的確在長久的歲月中被消磨殆盡。
鬱澧的所有生活經驗都告訴他,多餘的同情心隻會讓他陷入到危險的境地之中,最好的生存之道就是獨善其身,管好自己。
鬱澧給出的解釋很簡單:“你喜歡,我便這麼做。”
寧耀一愣,然後微微翹了翹嘴角。
他到底給鬱澧帶來了正麵影響,昔日冷酷的大魔王,又重新開始做起善事。
也許再過一段時間,鬱澧將天道取而代之之後,的確能改變這個曾經對他滿是惡意的世界,受到萬人敬仰。
寧耀很難說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情,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握緊了鬱澧的手。
鬱澧敏銳的發現寧耀情緒不對:“怎麼了,你不高興?”
“我沒有不高興,”寧耀輕輕笑了笑,“我隻是有些感慨,當初你十五歲的時候,還在質疑整個世界,要和整個世界為敵呢。現在這麼快就長大了,唉,世界真奇妙。”
鬱澧:“……”
膽敢挑釁鬱澧的寧耀自然又是被好一頓家法伺候,到後來,別說吃橘子了,寧耀簡直什麼也吃不下。
馬車在這一翻胡天胡地當中,駛離了山道,走到了一個小村莊旁。
這是一個很小的村莊,每家每戶自己耕地種田。寧耀從車廂裏伸出頭往外看,看那種的整整齊齊的莊稼,不由感歎勞動人民的勤勞智慧。
“我還沒能見過農田呢,”寧耀跟鬱澧說,“以前一直沒有機會,這是我第一次能近距離的看農田是什麼樣子的,好有意思,很漂亮。”
於是鬱澧把馬車停下,讓寧耀能下車,更近距離的接觸田地。
由於天空當中一直烏雲密布,看不見太陽,現在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時辰。農作物吸飽了水分,每一顆都生長得相當茁壯。
寧耀摸了摸一棵植物,他覺得好多植物都很眼熟,但他也叫不出這些植物的名字,隻能裝作很懂的進行點評。
“不錯,很飽滿,看來今年是個豐收年。”寧耀背著手,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對鬱澧說道,“你修行辟穀時間太長,可能不太懂這種凡世之間的農作物,沒關係,我教你。”
鬱澧看幾眼寧耀那一張白白嫩嫩的臉,這少爺一看就不問世事,如果真的問他要怎麼種田,估計一句也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