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月冷。
如果叢離手中拿的東西,和南兮無關,她是不會躲自己的。
“拿來。”南木伸出手,眸中映著月夜的清冷,讓叢離心虛。
“八師姐,就是我娘病了。真的!沒什麼大事,我就先走了。”叢離邊說邊往後退,退到一棵老樹前,便也無路可退。隻能求援的望向十二。
十二見無處可躲,歎了口氣,最悔莫過有個豬隊友。
他拿過叢離手中的殘卷,交到南木手中。
“我在藏書閣見同甫師叔,翻了這本殘卷好幾回,便也拿來看看。就看到關於血祭的記載,可南兮到底是不是,我也說不準。”
南木深吸一口氣,翻看手中的殘卷。
“自幼以毒物為食……”
難怪他不肯吃白粥,不肯吃糖水黃桃,也不肯喝師叔的桃花釀。
“一生為血祭之主之奴,聽從其召喚……”
難怪他同門弟子,說他隻是工具。
“隨著修為精深,便顯出嗜睡之症,需丹藥才能喚醒……難怪那些人,如此毫無忌憚。隻憑一念,便想要他死。”
南木合上手中殘卷,“我要去找他。”
“師姐莫衝動……”十二和叢離,一人拉住南木的一隻胳膊。
“這是真是假,也未可知啊?”叢離著急了。
“是啊八師姐,這也隻是我的猜測。南兮公子可是赤陽城城主之子,誰敢拿他練就這血祭之術啊?再說這是蘭崇穀的禁術,而那蘭崇穀早在二十年前就銷聲匿跡了,並無後人再出,也早就無人能練此禁術了。”十二麵色從容。
“真的?”南木將信將疑,“我這就去問同甫師叔。”
叢離掛在南木身上,“八師姐,你明日再去吧。我看到掌門去找師叔下棋了。這時候去,剛好被掌門撞見,保不齊又讓你跪祠堂了。”
***
夜,無眠。
南木翻來覆去,心中希望這不過是個虛妄的猜測。
南兮隻是得了嗜睡之症,總能找到痊愈之法。
可不安卻像漩渦,一陣陣的把心中希望,卷入無底深淵,再不複見。
終於熬到天空露出魚肚白。
南木本就是和衣而臥,便立刻起身,拿起那本殘卷,就往下山同甫師叔的果園奔。
慌忙的推開同甫師叔的門。
同甫師叔和掌門爹爹,正坐棋盤兩邊,不約而同的望將過來。
同甫師叔打了個哈欠,眼中閃爍著點點星光,見了南木,宛若見著個大救星。
“剛才這步我走錯了,重來重來。”蘇掌門緊促著眉頭,思索了許久,終於又悔棋了。
“師兄,你已連勝四局,這一回我也認輸了。”
“不行,說好手談十局,就要十局。”
“師兄啊,天都亮了。”同甫師叔熱淚盈眶的轉向南木,“南木,你是擔心掌門身子,來喚他回去休息的吧?”
“不是。”南木把手中的殘卷攤開,放到同甫師叔麵前。
“南兮的嗜睡之症,是不是和這殘卷上記載的血祭有關?”
“這……我並不知曉啊。”同甫表情慎重些,起身時還好像不故意的,碰亂了棋盤。
“那爹爹是否知曉,南兮的病灶,是否就是這血祭之術?”
“血祭?”
見棋是下不成了,蘇掌門站起身,接過南木手中的殘本。“你是從哪兒找到的?”
“藏書閣。”
蘇掌門掃了一眼殘卷,放回蘇南木手中,“幾大派當年就是因這禁術,聯手滅門了蘭崇穀。赤陽城身為仙門之首,怎麼可能留著能修煉此禁術的人呢?更況南兮是城主之子。我看你要是有功夫,就好好練練你的千青劍法。”
說罷,便起身走了。
同甫師叔總算鬆了口氣,高興地把棋子分入棋盒。
“師叔也是懷疑的吧?”南木看向同甫。
同甫被南木的目光看的心虛。
“我,剛好見到這個,便翻了翻,所以也隻是猜想。藏書閣裏的書冊典籍那麼多,也許還是什麼病灶,我沒看到的呢。”
“好,那我去翻。”蘇南木眸子裏的堅定,看的同甫心中起了一陣陣的冷。
***
漠宇門的藏書閣非常之大。
據說,門中的老祖曾在皇宮中做翰林,酷愛讀書,並在書中得了點化,修仙悟道,終有大成。
蘇南木坐在閣中不眠不休,翻看六日,仍沒有頭緒。
第七日,蘇掌門入閣,寬慰道:“南兮卻是個不錯的孩子,他如若是真心,便會解決了問題,前來尋你。如若他並未付真心,隻是一走了之,你這般費心也是枉然啊。”
“絕不會枉然。”蘇南木翻看著手中書簡,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