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屋頂呀,好好的就撞爛我客棧的屋頂,這可如何是好啊?”掌櫃的再也不為,他那十個銅板的瓜子茶水,沾沾自喜了。
赤陽城,穿著水紅色長衫的弟子們,走進客棧,走的時候本是蓄勢待發,有些英氣,這會兒多多少少都掛著些傷。
“少俠。”掌櫃急急地走過來,“這妖怎麼還沒除掉啊?”
赤炎組的隊長,見盟石也走了進來,氣道:“要不是你們青羽組打亂了我們的陣法,這妖早就被我們赤炎除了。”
隊長這麼一說,赤炎組的其他人也開始抱怨起來。
“就是,為了頭功,你們青羽可是什麼都搶,這次差點害我們都做了陪葬。”
盟石掃了一眼赤炎組的幾個人,冷冷道:“要不是南兮,你們都死了。”
赤陽城的臉,都被這些沒用的東西丟光了,要不是這些家夥南兮早就捉了那妖獸。好在他給南兮吃了足夠的丹藥,足以撐上一夜。
說完,便不屑與之為伍地上了樓。
***
山林漆黑,晚升的露水掛在樹枝草葉之間,折射出月光,是一片靜謐與奇異的閃耀。
南木踩在露水裏,片刻就濕了鞋子。
山間悉悉索索,是雀鳥睡夢時的囈語。
那妖獸把南兮放在一處洞口,便進洞去了。
雖然十二說過,這妖不傷人,可南兮也不知道他把自己放在這兒,是作何目的。
等了片刻,山洞裏走了出來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子,走到蘇南木麵前,單膝跪地,就是叩首一拜。
蘇南木往後退了退,這架勢,不是要娶我當壓洞夫人吧?
雖然這個想法出現的如此不合時宜,但卻如此真實。
“智淵祖公,請受小人德德一拜。”
智淵祖公,蘇南木深吸一口氣,心中了然,這個妖獸費了這麼大勁兒,怕是抓錯人了。
“咳咳。”蘇南木幹咳兩聲。
“這個,原來你要找的是智淵祖公啊。”
“正是,小人讓智淵祖公受驚了,請祖公責罰。”
“祖公這個名號……”蘇南木繞著那化成人形的妖獸,走了半圈,實在不忍心戳他痛楚,作妖也要有點文化才行啊。
“聽起來,也應該是一位年長的男性。”蘇南木說的隱晦。
“祖公說笑,我感受到您身上的氣息,所以定不會錯的。”德德抬起頭,說的篤定。
“氣息……我覺得,你還是先學著用眼睛看看。你睜開眼睛看看,我的眉毛,我的眼睛,我的皮膚,我哪裏像祖公?”
“祖公是氣我作弄了那些人類嗎?”男子懷裏,幻出一隻金色的小會厭,白頭紅腳,形似猴子。
“我戲耍那些人類,並非事出無因。是這隻小會厭剛剛出生不久,從未害人,卻被那叫大劉的一夥人在山中抓了戲耍,還說要賣去給人表演。從此鬱鬱寡歡,失了活潑和生氣,我才帶他去出這口氣的。”
小會厭很是怕人,直往那男子懷裏鑽,“我是怕他還生了心靈創傷,所以聽聞祖公會在此路過,想請祖公為它相看。可小會厭不敢再去那鎮子上,才想了這個辦法,帶祖公來的。”喵喵尒説
南木看那小會厭,確實歪歪仄仄,一副沒有氣力的樣子。想來這妖獸作怪,也確實情有可原。便好聲道:
“你事出有因,抓我過來我便不與你計較,不過實不相瞞,你真的找錯人了。你救人要緊,別再耽擱,趕緊去找你要找的人吧。我就先告辭了。”
德德嘴角抽了抽,似乎剛才這一番話,已經用盡了好脾氣,見蘇南木還不鬆開。便站起身,麵露凶相:“你敢耍我!”
“明明是你搞錯了,你把我弄進這深山老林,我都不和你計較,你竟然還好意思賴我?”
男人一個轉身,走到南木身後,用胳膊環住她的脖子。
“好,既然錯了,我就將錯就錯,我現在就將你綁了,用你去換那個智淵祖公。”
蘇南木有點同情這妖了,腦子是個好東西,真希望他能長一個:“我就一個將死之人,和智淵祖公非親非故,他是神醫,又不是聖母,你還用我換?行行行,我就不走了,等你找到智淵祖公,剛好讓他也給我瞧瞧。”
“休要耍滑。”男子話還沒說完,就見一柄銀劍直直的刺了過來。
密林中,南兮宛若警惕的鷹,望著那要挾南木的妖,眼中有了殺氣。
這妖物卻也真是沒什麼腦子,立刻鬆開了南木迎戰而去。
他根本忘了,手上還有一隻病仄仄的小會厭。
小會厭掉在地上,似乎摔疼了,蜷了蜷身子。南木走過去,想要把它抱起來。
看來真的是被人類戲耍怕了。那小會厭連忙呲著牙,一邊做出自認為恐怖的表情,一邊向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