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稼漢走到前麵,對正廳裏曹姓之人,一個個的仔細端詳。
等走到最後一個,轉了身,對著城主桑啟明搖了搖頭。
“下去吧。”城主一揮手。
莊稼漢轉過身,剛想往外走,又停了下來,他向落座的漠宇門長老望去。
“怎麼回事?難道你認出了那慫恿你的曹姓之人?”桑城主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蘇掌門,如若這詆毀之人是門中弟子,交出來便是,可如若是門中長老,你可得給我一個交代。”
蘇高義坐在正中,望向那莊稼漢,“我相信赤陽城本就仙門之首,必將秉公處理此時,也定不會冤枉我漠宇門……”
冷針暗劍,你來我往之間,漠宇門弟子心中都隱隱提了一口氣。
那被莊稼人看著長老,更是一臉的迷糊,自己怕是有幾十年沒下過山了,又怎會構陷他赤陽城?
南木突然想到南兮的信,難道赤陽城的人這次來,就是要將漠宇門構陷赤陽城的事做實?
在往那莊稼人看去,竟有幾分眼熟,於是想起來,就是在川林鎮見過的,他是大劉的朋友,當時大劉被德德戲弄的時候,他還打趣大劉的。
既然如此,她便能猜到他和那曹姓之人接觸,定是在自己沒下山時發生的。
“是他。”莊稼漢伸出手,目光堅定的指向了,落座長老身後的同甫師叔。
“那個說上我們抓會厭,賣去給少城主婚宴戲耍的人,就是他。他獻給了我們定錢,我們才信他的。”莊稼人說的言辭灼灼。
“蘇掌門,你要給我一個什麼交代啊?”桑城主說的淡漠。身後赤炎組的人,都拔出了佩劍。
“就憑他一人之言,桑城主就要定我師弟的罪啊?”蘇高義也毫不退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赤陽城就是憑借這般齷齪的手段,當成仙門之首的。
漠宇門弟子,也不甘示弱,劍握手中。
“等等。”南木高聲向前,走到莊稼漢麵前:“敢問這位大哥可是川林鎮上的?”
“你怎麼知道?”
“那你可是和大劉,一起遇到那個自稱漠宇門曹姓之人的?”
“你怎麼全知道。”
“川林鎮捉會厭的幾人,被獨角馬戲耍的時候,我剛好在川林鎮。那我再問這位大哥一個問題,你們遇到那曹姓之人,是在被獨角戲耍之前多久的事?”
“這個?”莊稼漢想了想,道:“應是春天的時候,我們經人介紹,認識了曹先生,可雖然得了這個生財之道,但我們幾個也不是修仙之人,平日裏就種個莊稼,根本沒見過這會厭。所以,那次在麥田附近,見了會厭,才得了機會,將它逮住。”
“這麼說,你身上有曹先生給的辨識會厭的圖稿?”南木忙問道。
“有啊。”莊稼漢拿出會厭圖,南木仔細看著會厭兩字,此人字體有幾份張揚,可同甫師叔的字跡,卻一直講究規整和平緩。
“爹爹,這不是同甫師叔的字。”南木把會厭圖那給蘇高義看。
蘇高義看過,也點點頭,道:“桑城主,這字絕非我師弟所寫。”於是叫人去同甫屋中,拿出平日習字之作,送到桑啟明麵前。
“兩個字罷了,怎麼就能斷定不是呢?”
“我聽聞有可以以假亂真的變臉之術,不知桑城主可否知曉?”蘇南木問道。
蘇高義看過那字之後,便在心中有了定奪,並非一人。可是卻見同甫聽到變臉之術的時候,神情變得有幾分緊張,心中又生疑雲。
“不知這位同甫先生,是否知道變臉之術呢?”
同甫心中一緊,從未想過竟然要以這種方式和桑啟明見麵,正想走出來,就見南木擋在了他麵前。
“剛才這位大哥說過,他見到曹先生的時候是春天,可我能證明春天的時候,同甫師叔從未離開過漠宇門,那時候……”
蘇南木看著桑啟明,“那個時候你們赤陽城的南兮,差點被人奪了性命,是同甫師叔日日照料,他才一天天好轉的。”
“不信,你們可以當麵問問南兮。”蘇南木明白,在這種情況下,南兮說的話,才是最好的證詞。
“好啊。”桑子石搖著手裏的折扇,並沒有和桑啟明商量,便道:“那不如就請南兮來對峙此事。”
桑啟明出關時間並不短,可是這期間卻從未聽說,南兮差點被人奪了性命之事。現在又見桑子石並未和自己商量,便擅自做主,心中頗有不悅,但也並未表露。
同甫心中有幾分顧慮,他這些年確實胖了許多,也不知道桑啟明有沒有認出自己。或者,那些過往,就真的可以不聞不問的,假裝都沒發生嗎?他握劍的手,不由得隱隱泛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