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沉,灰色的雲朵,呈著水波狀。
“看他沒有任何異常之處啊?”盟石和換了青羽長衫的蘭紫安輕聲問。
“畢竟不是少年,要十日才能真正的結成血契,成為我的血奴。”
“高,實在是高。”盟石諂媚道。
等除掉桑啟明和南兮,桑子石以蘭紫安血奴的身份,繼承了城主之位。那蘭紫安不就成了最大的贏家。不枉自己苦心追隨這麼多年。
蘭紫安目光投向城主府。
她費盡心思,留在桑啟明身邊。
最後等待自己的,竟然是深不可測的地牢。
“這筆帳,我要好好和你們算一算。”蘭紫安握了握拳頭,和盟石一起走出城主府。
***
南木再次見到南兮,是桑子石大婚前幾日。
影紅梅專門寫了請柬,送到漠宇門。
用她的話來說,她的感情是南木看著轉變的。所以想要南木來做個見證。
南木和爹爹說了此事,蘇高義猶豫了片刻,還是同意了。
送南木下山的時候,嘮叨的囑咐十二和叢離照顧好南木,還反複問了好幾遍,要不要浩闊陪她去?
南木心想,這親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可浩闊這次竟意外的平靜,還笑笑說:“南木自己能行的。”
南木心想三師兄,一定是放下了對自己的感情,可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妥,卻又說不出來。就好像浩闊師兄身後,纏著一條巨大的蛇,可蛇隱匿在周圍的空氣裏,看不見,卻讓人不安。
***
浩闊是在南木離開之後,把智淵祖公的來信,拿給掌門蘇高義和同甫師叔看的。
他道:“既然智淵祖公在南兮體內見到南木的靈元,說明無論如何,兩個人確是非同尋常的緣分。南木喜歡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言下之意是,南木喜歡南兮,並不是真正的喜歡,而是因為南兮體內有她的半片靈元。
浩闊說話時神情鎮定,為了這份鎮定他練習了好久,總要得了師傅和同甫師叔的認同,以後如果南兮有了什麼意外,也才能脫了關係。
“這也不失為南木喜歡的理由。”蘇高義放下手中的信,長歎一口氣。他已理不清,這到底是怎樣的因緣造化,是福亦或者是禍。
唯一不安的是坐在椅子上的同甫。
自從得知南木體內少了半塊靈元,他的眼皮就竟然沒來由的跳。
他總想給自己找個借口,希望這件事和自己無關。
可如果南木缺的那半塊靈元,真的在南兮身上。那這一切便已了然,是自己的失誤,如果不是自己相信了蘭紫安,南木就不會缺失靈元。
他猛的站起身,卻等浩闊離開才開口:“師兄,我得回一趟蘭崇穀。”
蘇高義沉思片刻,點了點頭。
從同甫的表情中,蘇高義也猜到些不測,他卻並沒有追問,隻拿出一個竹哨,放進同甫手中,“如有為難,定要傳消息給我。漠宇門永遠是你的家。”
***
還沒進赤陽城,南木就瞧見影紅梅一身紅衣,站在城門口等她。
較之此前那不情願的模樣,現在她的臉上洋溢著,一種擋都擋不住得幸福。
影紅梅拉住南木的手,說自己等了好久。
可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酸了酸,還是說了實話:“好吧,南兮比我等的更久。”
南木這才越過影紅梅的肩膀,看到那道溫暖的目光。
南兮正站在城門稍裏側的位置,陽光打在大紅的城門上,他玉樹般的剪影,在紅色城門上被拉長,一根紅色的絲帶,映襯在城門中,分不清那紅,到底來自哪裏。
四目相對的甜蜜,膩了影紅梅,“好好好,我承認,是我讓他站遠些,我要南木第一個看見我的。”
“給你們時間說幾句心裏話,然後南木就歸我嘍。”影紅梅揚著臉,有幾分我結婚,我最大的神氣。
“臉皮比城牆還厚。”叢離不滿的對十二低語。
南兮望著南木那張因趕路,微微發紅的臉,很想攬她入懷。可這是人來人往的城門口,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紙包,遞給南木:“甜的。”
南木打開紙包,裏麵是掛了糖漿的核桃仁。蔥白的手揀起一個放入口中,香香甜甜。
“南木這幾天早我那兒住。”影紅梅見他們也說了幾句話,便拉了南木的手,就往城門裏麵走。南兮就不遠不近的跟著,走到城主府門口,南木回頭,一眼就瞧見了那個挺拔的身影。
南兮微微揚了揚下巴,“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冬日的暖陽照在南兮身上,也照在轉身進府的南木身上。
在這陽光下,等著自己心愛的人,對南兮來說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幸福,不用擔心自己隨時會睡著,不用擔心一醒來,就看到妖或怪。這種自在而愜意的感覺,可能就叫幸福。
“南兮公子。”一個赤炎組的紅衫弟子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