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靈熬了滿滿一大鍋香濃的魚湯,鋪子裏的人都喝過一碗魚湯暖胃之後,鍋裏仍舊剩下大半鍋的魚湯,剩下的魚湯怎麼處理?薛清靈依舊按著以前在臨安的習慣,讓人順便在鋪子門口把魚湯都賣了。
上門來的客人,或許也希望喝上一碗香濃的魚湯。
兩個夥計把這一鍋魚湯和火爐子抬到了門口,掀開鍋蓋,經過冷風一吹,鮮美的魚湯香氣頓時占據了整個街道。
“好香啊,這是什麼味兒?”
“這條街上新開了一家酒樓?”
“我的媽呀,這也忒香了吧。”
“你們這賣的什麼?”
“魚湯?”
“給我來一碗。”
“八文錢一碗魚湯,先到先得。”
“你們這湯份量太少了,給我再來一碗。”
……
靈疏坊門口頓時被一群人給圍滿了,爭先恐後的人們排隊買湯,後來的人不明所以,見到這裏圍了一大堆人,也好奇心旺盛的圍過來買湯。
因為買湯的人太多了,險些把鋪子的大門給堵住,一些來買潤膚膏的人都擠不進店裏,夥計隻好隔開一條路,將來買魚湯的和買潤膚膏的人隔開。
“薛掌櫃的,您這湯絕了!”管事豎起大拇指,讚揚他們家老板的手藝。
有這獨門手藝,他們為什麼不開酒樓啊?
薛清靈淡淡的一笑,他僅僅隻是喜歡下廚罷了,就和他喜歡醫術一樣,再說了,開什麼酒樓啊,要開就開醫館!
薛清靈從鋪子裏走了出去,眼睛裏洋溢著動人的笑意,自己做出來的東西能得到他人的追捧和喜歡,是每一個廚子都會感到開心的事情,他也不例外。
店鋪外排隊來買湯的人絡繹不絕,薛清靈站在門口隨意一瞥,卻瞥見了隊伍中一個熟悉的白衣人。
對方身姿挺拔俊秀,肩上圍著雪白狐裘,墨色的長發簡單束起,幾縷紅繩夾雜在墨發中,瑩瑩如雪白的廣繡長袍,腰上別著一支白玉竹笛。
這樣的人物矗立在人群裏,想不注意他都難。
薛清靈:“……”
他懷疑自己眼睛花了。
薛清靈揉了揉眼睛,人群裏的白衣人依舊沒有消失,他趕緊小跑了過去,把這人從隊伍裏提出來。
“你、你、你……”看著眼前的人,薛清靈擠了半天愣是沒有擠出一句完整的話,“你好端端的,在這裏排什麼隊啊?”
薛清靈肚子裏有好多話想問他,想問他這時怎麼不在皇宮,卻出現在靈疏坊附近,如果是來找他的,怎麼不直接進鋪子裏?
裴疏解下腰間的竹笛拿在手上,上下打量眼前的薛老板,對方今天穿了一身新做的藕色襖,肩上披著正紅色的大氅,身上的配飾無一不精致,一副華貴十足的薛老板形象。
他垂了垂眼眸,眼神溫柔的看著眼前人,理所當然的笑道:“當然是來買魚湯啊。”
說完了之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裴疏沒忍住拿著手中的長笛在對方的頭頂上輕輕一敲,嗔怪道:“總是壞我好事,上次買粥好不容易輪到我就賣完了,這次同樣馬上輪到我,你又把我趕出了隊伍。”
薛清靈抱著額頭十分懊惱的叫了一聲,拉起裴疏的手便往鋪子裏走,“快跟掌櫃的進來,你可不需要排隊,我給你留了湯。”
裴疏意外了,“我不在這,你給我留湯?”
薛清靈把他帶到了裏麵,將自己留的那一大海碗魚湯端了出來,這碗還是熟悉的大海碗(盆),是薛清靈專門讓白術去買的。
那碗湯還依舊熱著,飄著鮮濃的香氣,聞起來誘人無比。
“我已經習慣了,無論你在不在,我都要給你留一碗。”薛清靈回過頭來看裴疏,兩隻眼睛笑成彎彎的小月牙形狀,如同一隻自鳴得意的小狐狸。
裴疏端起那一碗湯,低頭用湯勺嚐了一口,香濃的魚湯沿著喉嚨進入胃裏,細膩的魚肉在唇舌上化開,唇齒間頓時嚐到了一股絕美的滋味。
“喂!你要是喝了這碗湯,那就得一輩子賣身給薛掌櫃了。”薛清靈在一旁笑意盈盈的威脅道。
裴疏絲毫也不懼他的威脅,手裏的湯端的穩穩的,動作優雅的又舀了一勺送進嘴裏,“反正已經賣過一次了,也不差再賣一次,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壓身……”
薛清靈開心笑著望著他,裴疏一見他這笑容,忍不住心中一動,傾過身體湊到了他脖頸邊,正想落下一個吻時,卻又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
裴疏輕輕嗅了嗅,發現對方居然又塗了……胖墩香。
薛清靈見到他身體一頓後,笑眯眯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臉,促狹道:“怎麼樣?感受到了兒子那想吃又不敢吃的絕望了嗎?”
裴疏哼笑了一聲,毫不猶豫的在對方臉上“嚐了”一口,和小胖子相比,他親爹道行高,自然能分別出對方的臉上還有沒有貓膩。
“居然是甜的,味道還不錯。”
“那是自然。”薛清靈十分得意的快速眨了一下左眼,無論什麼東西到了他手上,都會變得十分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