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爹裴疏清清冷冷的,而他雖然跟裴疏長得相像,性子卻十分不同,小小年紀見誰都笑,分外討人喜歡,再加上這幅長相,恐怕長大了之後一身風流招桃花。
正月的京城十分熱鬧,出了正月後,秦賦的妻子崔樂瑩病情徹底好轉了過來,治療了兩個月,她的病情穩定,已經能獨自下床走動,雖說徹底恢複還要調養一兩年的功夫,但他們夫妻倆已經喜不自勝。
崔樂瑩的病不再需要裴疏針灸,裴疏給她開了藥,讓她自行調養便可,等半年再去臨安濟安堂找他複診。
秦賦每天都會扶著妻子一起在京城的小巷上走動,兩個人說說笑笑的,決定等幾日坐馬車出京回家。
“也不知道爹娘收到信沒有?賦哥,我們過幾天就回家吧。”
“你的身子要不要再修養幾個月。”
“我已經感覺好了,裴大夫也說可以趕路了。”
“咱們出來大半年了,我想家了。”
“行,那我們等幾天出京吧。”
夫妻兩人決定離開京城後,秦賦便在京城采買東西,好不容易來了一趟京城,把病治好了,也要給家裏人帶些禮物回去。如今妻子的病情大好,秦賦心情輕鬆,忍不住在街上多逛了逛。
他剛從一家糖糕鋪子出來,恰巧撞見了剛進京的徐長曜一行人。
名醫徐長曜帶著徒弟一行人對秦賦還有些印象,知道他妻子得了絕症,年前見到他時,一臉陰鬱之色,眉頭緊鎖,而現在此人卻是喜氣當頭,再也不見當初的愁眉不展。
徐長曜的小徒弟蘇遠心裏一咯噔,對方的妻子已經被判了死刑,這丈夫怎麼還笑得出來?
怕不是有了新人?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他的妻子藥石無救,他該不會已經……
“你是秦賦秦公子?”徐長曜叫住了秦賦,他也認出了眼前的秦賦,還想起了對方妻子的病情。
“正是秦某,咦,原來是徐神醫啊。”
“秦公子,我這有一藥方能延緩你妻子的病情。”徐長曜看過秦賦妻子的病後,一直對這病耿耿於懷,在心裏琢磨著怎麼用藥,後來倒是被他想出了一個藥方,如今見著秦賦,正好告訴他。㊣ωWW.メ伍2⓪メS.С○м҈
秦賦一聽這話,便喜上眉梢,“多謝徐神醫,已經不用了。”
“不用了?難道你妻子已經……”徐長曜的一個弟子忍不住出聲。
“我的妻子病情已經好轉,現在都能下地了。”
徐長曜驚訝了,“是誰治好了她?”
“是一位姓裴的大夫。”
“我能去給你妻子診脈嗎?”
徐長曜跟著秦賦去了他們夫妻倆在京城的落腳之地,直到徐長曜親手給崔樂瑩診脈過後,也捋著胡須連連感慨,“奇跡啊奇跡,這樣的病情都能挽救回來。”
徐長曜的一眾徒弟們都驚訝不已,他們師父治不好的病,居然被別人給治好了。
“給你妻子治病的那位裴大夫如今在哪?”
“裴大夫每日下午都會在靈疏坊給人診治。”
徐長曜決定去拜訪這位裴大夫。
“這位裴大夫一定是位京城的老大夫。”
“靈疏坊?京城還有這家醫館嗎?”
“每日下午坐堂診脈?他早上去哪兒了?”
徐長曜帶著徒弟們在京城休整過後,在下午找到了靈疏坊,也見到了那一位裴大夫,那位裴大夫長得年輕極了,容貌很是俊美,奈何……卻是個瞎子。
對方臉上蒙著黑綢布,周身氣質安寧,是個文墨氣息濃重,十分儒雅如玉的年輕人。
徐長曜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感慨了一聲可惜。
他的徒弟們見到這位瞎眼的裴大夫,也覺得可惜不已,卻同時放下心來,對方雖然年輕又醫術高明,卻被上天剝奪了眼睛。
“你就是裴大夫?”
裴疏最近經常和薛清靈玩盲人遊戲,尤其是到了晚上都把眼睛一蒙,還真別有一番滋味,白日給人治病的時候,裴疏也蒙上了眼睛,因為薛清靈最近特別喜歡他這樣“眼瞎”柔弱的樣子。
裴疏倒也覺得無所謂,蒙上眼睛後,其他感官會變得更加靈敏,這些天蒙著眼睛給人治病,倒讓他對各種病症有了另外的理解。
“你是?”
徐長曜一行人跟裴疏介紹起了自己,裴疏點了點頭,“原來是徐神醫啊。”
“是,我們剛從秦賦家裏來。”徐長曜跟裴疏說起了秦賦妻子的病情,詢問裴疏是怎麼給他妻子治病的,裴疏倒也不保留,將自己的治病方法告知於他。
徐長曜聽完了之後,連連讚歎眼前人不僅醫術高明,更是胸襟廣闊,就連自己治病的方法,都毫不藏私的告訴外人。
徐長曜有些憐惜眼前的青年,“你……需要老夫給你看看眼睛嗎?”
徐長曜治病多年,對眼疾也有諸多理解,正所謂醫不自醫,裴小大夫醫不好自己的眼睛,說不定……他能有辦法。
這麼一個年輕天才的大夫看不見,多讓人覺得可惜啊。
裴疏:“……不用。”
因為是萍水相逢,裴疏也懶得解釋自己的眼睛沒瞎,繼續在靈疏坊裏給人治病,徐長曜一行人在旁邊看著他給人治病,時不時出聲與他討教醫術。
徐神醫行醫多年,見識廣博,裴疏和他聊了一會兒,彼此都聊得很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