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靈疏坊賣的胭脂膏粉,薛清靈和京城裏的王公夫人很相熟,這些王公夫人們和他交好,並且……這一家那一家的,全都和太子殿下一樣,看中了他們家的小胖墩——小小裴。
全賴他父親裴疏樣貌太出挑了。
瞧一瞧他父親如今的長相,就能知道小胖子長大後肯定是個俊美的美男子,十足十的潛力股,一家有“子”百家求,好多貴夫人都想和他們家結娃娃親。
“我那個兒媳去年也生了個嫡女,和你家的差不了幾個月,正好合適。”
“我家侄女……”
“我的弟妹……”
對此,薛清靈隻能裝聾賣啞,一碰到兒子的婚事,立刻打哈哈過去,堅決不把年幼的小小裴賣出去。
他們家小小裴的婚事,還是長大了之後由他自己做主吧。
“兒子可真是個搶手貨。”
一歲都沒到,就惹得無數人上趕著來結親。
薛清靈跟她們揮了揮手,心裏鬱悶的想到,為什麼來送他的是老王妃們,而他家夫君是六七歲的小男孩,來送他家小小裴的則是十歲的太子殿下……
這不公平!
正在薛清靈覺得不公平的時候,裴疏已經擺脫了兩位皇子的糾纏,並且成功從太子殿下的懷裏接走了親兒子小小裴,掀開簾子,上馬坐進了車廂裏。
“怎麼?還東張西望呢?舍不得。”
“才沒有,我這在等你和兒子好久了。”薛清靈從裴疏的懷裏接走了他們家的小胖墩,在小胖墩昏昏欲睡的臉上親了一口。
小家夥是一點離愁別緒都沒有,進入薛清靈的懷裏後,兩眼一閉,直接睡了過去。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小胖墩。
薛清靈在他的鼻子上捏了捏,小小裴哼唧了一聲,抬起胖爪子就把自家阿爹的手拍開。
別打擾我睡覺!
薛清靈立刻就把這個糟心兒子還回了他親爹裴疏的懷裏,這麼一路,還是對方抱著好了。
裴疏無可奈何的接過了這個小胖墩,讓他睡在自己的大腿上,誰知道這小家夥警覺性還挺高,對睡眠質量的要求也要,睜開眼睛“嗯哼”著要抱高高睡覺!
“這孩子越大越難養活了。”
“像你!”
“像你才是,這麼嬌氣。”
……
兩人鬥嘴了一會兒,馬車已經開始使離京城,噠噠的馬蹄聲回響在耳畔,北風呼呼著在外麵吹個不停,薛清靈忍不住往車外看,看見逐漸遠去的城門,驀地心裏添了許多感傷。
說來也奇怪,明明他心裏一直期待著要離開京城,想要回到臨安,想要見母親和姐姐,但在離開了居住幾個月的京城時,卻也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悲傷占據了這個身心。
“好難過啊,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會覺得有些感傷……”明明之前還唱著鬧著說想要早點回臨安。
“小裴大夫,你也會這樣嗎?每次離開一個地方的時候,就算心裏很期待著離開,卻依舊會覺得感傷。”
“嗯,我也會,離別總會傷感,這是人之常情,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有你在身邊,似乎就感受不到了。”
“是嗎?”薛清靈開心的抱住身邊人的手臂,將頭枕在對方的肩膀上,心情雀躍的他弓起手指去彈小小裴柔嫩十足的肥臉蛋。
裴疏笑著攔住他的手,“別鬧兒子了。”
“好吧,放過這個小家夥。”
這一次回京的路上,裴疏帶著薛清靈走了幾個月才到臨安,一路人,兩人帶著兒子脫離了安王的馬車車隊,一路遊山玩水著回去,如今恰好是春日,一路的綠樹紅花,風景美不勝收。
薛清靈在馬車裏坐不住,他們家小胖墩更是在馬車裏坐不住,這個小胖子早已不是躺在搖籃床上爬也爬不動的小家夥了,而是一個會爬會走的小胖墩,剛學會走路的小家夥,恨不得牽著兩個爹爹的手,撒丫子在外麵跑。
兩個身材高挑的爹爹不得不半彎著腰,各牽著這個小家夥的一隻手,一家三口在石子路上走,小胖墩剛學會走路,越來越不喜歡被人抱著,自己有力氣走路就絕不讓兩個爹爹抱著,等到走累了,才縮進裴疏的懷裏,趴在爹爹的肩膀上休息。
“爹、阿爹!摘……花!花!”這孩子聰明的很,如今已經能依靠簡單的句子表達自己的意思了。
裴疏笑著摘了一朵杜鵑花給他。
小小裴捧著這一枝杜鵑花,吧唧吧唧十分不穩的小步子跑到了薛清靈的身前,“阿爹!花!”
薛清靈本來嘴角微笑,以為這個小胖子要把手中的花送給他,誰知道這個小家夥,竟是瞪大了一雙好看的眼睛,等著他家清靈阿爹也摘一朵小花花送給他。
薛清靈:“……”
這孩子真不知道孝順老父親。
薛清靈又給他摘了一朵杜鵑花,春日裏,漫山遍野都開滿了姹紫嫣紅的花兒,山泉水叮咚著往下流,如今他們一家人已經越來越靠近江南。
山上的綠樹紅花更多了,薛清靈摘了不少他也說不出名字的野花,做成了漂亮的花環,給一家三口都戴上一個。
小小裴笑嘻嘻的按著頭上的花環,幾隻雪白的蝴蝶繞著他飛了一圈,“浮!蝶!”
他伸手一捏,就抓到了一隻。
再伸手一捏,又抓到了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