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給秦書易和自己定的車票是下午,上午仍要正常上班。
早上他收拾了幾件行李,因為去的時間不長,要帶的私人物品很少,他平常隨身帶去上班的那款Armani斜挎包就能裝得下。
這個包是他之前從江知禺的衣帽間拿的,江知禺雖然住的時間短,但東西已經多的快塞不下那個房間了,平常也都是他在收拾。
關上衣櫃的時候沈珩不小心弄出了點聲響,江知禺還在睡覺,在他身後床上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沈珩的動作僵住一秒,隨後放輕了腳步,靈巧的從臥室中溜了出去。
【早餐在廚房,你起床之後用微波爐熱幾分鍾就能吃了。】
早上七點的地鐵站已經擠滿了人,沈珩找了個車廂邊角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機給江知禺發了條短信。
到了律所,何越眼睛下麵掛了兩個極其明顯的黑眼圈,看見沈珩過來,想張嘴打個招呼,但話音還未出口,就化為了一個重重的哈欠。
“早。”沈珩主動衝他開了口。
“早啊。”何越抽了張紙巾擦了擦眼角泛出來的淚花。
他這幾天換去了別的小組幫手,那個小組的帶教律師是個專業能力極強的女律師,對手底下的人要求也極其嚴格。
何越剛一過去就馬不停蹄的參與了一件公司破產的清算案件,連著跑了好幾天的現場,晚上回去還要加班寫建議評估,重點是累死累活寫出來的,交上去還不一定能過。
“阿珩,你幫我看看這部分待攤費用和遞延資產是不是寫錯了,早上剛被尹律打回來。”何越扔掉紙巾,苦唧唧的抱著他的電腦湊到沈珩身邊,指了指標紅的那一大段文字。
“你這裏被標注的都是不可分配資產,雖然是算在企業資產總額裏的,但都是損失費用,不存在清算價值。”沈珩耐心的給他解釋:“這個不歸我們管,有破產清算組解決。”
“還有你這邊,納入破產分配和擔保混在一起了,這兩個是分開的,擔保要和依法扣押執行算在一起。”喵喵尒説
“哦哦,你說的對。”何越皺著眉頭,一臉恍然大悟,“我這幾天加班加點的,感覺以前在學校裏的都白學了,像個傻子一樣,還是你聰明。”
何越把筆記本放在沈珩桌麵上,撐著下巴看向沈珩,目光帶著豔羨:“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就要和秦律一起去出差了?哎,果然,優秀的人總是能受到更優秀的人的青睞。”
沈珩笑著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何越單手撐在沈珩的桌麵上,另一隻手拍拍沈珩的肩膀:“好兄弟,你這次回來一定要請我吃飯,我最近覺得我都不需要女朋友了,光是工作就能把我榨的一滴不剩,你看看我的黑眼圈,不睡他個三天三夜的,根本救不回來。”
“尹律辦的好像都是這種需要法院現場兩頭跑的案子。”沈珩抬頭看了眼何越,認真安慰道:“辛苦你了。”
“辛苦歸辛苦,學到的東西還是蠻多的的。”何越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突然俯身,湊近沈珩低聲道:“我聽說這次你去旁聽的案子二審很正式,那你肯定能見到秦律穿律師袍的樣子,到時候拍個照片讓我瞻仰瞻仰啊。”
沈珩失笑,無奈的瞥他一眼:“你每天都在想什麼。”
“我在想…”何越笑眯眯的臉色突然一收,他輕咳一聲,站直身體,對著正從門口走來的人禮貌打了聲招呼:“秦律。”
“秦律好。”
沈珩也跟著轉身問候了一句。
秦書易身上穿著筆挺考究的西裝襯衫和長風衣大步流星地踏進律所,聞聲也衝兩人微笑著點了點頭,俊逸的五官儒雅又不失穩重,“早上好。”他腳步微微停頓,但也很快離開了這一塊公共區域。
“真是恐怖…說曹操曹操到,我先溜了溜了,尹律要的文件我還沒改完。”何越長吸了口氣,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轉身抱著他的電腦回到了工位上。
中午下班的時候,沈珩先打電話叫了份同城速遞。這次要帶的文件數量足足有兩箱,塞滿紙張的箱子沉的嚇人,要是搬著去鄰省,他這雙胳膊的承受度可能有些懸。
跟快遞小哥簽完單子,沈珩目送著他離開,轉身的時候,恰巧碰上了剛從辦公室出來的秦書易。
“沈珩,你沒去吃午餐嗎?”秦書易似乎有些驚訝,他手裏還拎著一個小型的行李箱,是準備出來等沈珩吃完飯回來一起去車站的。
“沒有,中午堵車,快遞小哥來的晚了一點,就沒來得及去吃。”
現在距離發車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從律所過去得直接進去檢票進站了。
秦書易點點頭:“正好,我也沒有,我們現在先去那邊酒店,安置好了一起去吃。”
“好。”沈珩答應了一聲,走去拿起工位上的包,和秦書易一起離開了律所。
路上的時候,他看了會手機。
早上給江知禺發過去的微信他沒有回,沈珩對著兩人的聊天框走了會神,隨後又發了條消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