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這一夜都睡得半夢半醒的,後腦勺被磕到的地方一直隱隱作痛,擾得他也不怎麼安穩。
第二天鬧鍾還沒響他便醒了過來,身後江知禺還維持著昨夜睡前摟著他的動作,沈珩的一邊手臂有些麻,他動了動身體想要從床上坐起來,環在他胸口的那隻手臂就收得更緊了些。
江知禺的動作是睡夢裏無意識的,猶如他一貫的強勢,沈珩轉身輕輕推他,直到看見江知禺睜了眼睛,才小聲說:“你鬆手,我要去上班了。”
“嗯?”江知禺這會才清醒過來,他翻了個身,鬆開箍住沈珩的臂彎,嗓音帶著清晨特有的嘶啞:“什麼時候回來?”喵喵尒説
昨天他在查沈珩的開房記錄時就知道他訂的是兩天,但他已經早早在心裏做好了今晚就帶沈珩回家的打算。
這破地兒他一晚都不想多住,更何況那個姓秦的也在,沈珩今天工作就能結束,當然也得和他一起回去。
“不知道。”沈珩彎腰爬下床,身上那件寬鬆的絲綢浴袍腰帶鬆垮,露出了胸口一小片雪白的肌膚。
江知禺淡淡別開眼神,他昨晚就在忍,這一清早的又讓他看見沈珩這樣誘人的風情,難保自己能夠完全把持住。
“庭審結束之後就到酒店來,我帶你回家。”江知禺一手曲起,枕在自己腦後,半閉著眼睛,語調慵懶。
沈珩正在將上衣的紐扣一顆一顆整理好,聞言看向江知禺,結果發現他的視線並沒有落在自己身上。
“我訂的是兩晚,提前退房錢是不會退的。”他咬咬下唇,開口試圖反駁。
“那又怎麼樣?”江知禺掀起眼皮,漫不經心地瞧他:“聽話,晚上早點回來。知道了嗎?”
江知禺已經這麼說了,沈珩知道自己說什麼也不能動搖他,隻能低低的應了聲好,隨後一言不發地進了浴室洗漱。
他出來的時候江知禺正靠在床頭,皺著眉頭垂眼發短信,聽見浴室開門的動靜,他停下打字的動作,朝沈珩招了招手。
沈珩腳步一頓,立在浴室門口,清瘦頎長的身影逆著光,漂亮的不可方物。他表情猶豫了半晌,才在江知禺的注視下慢慢的走到了床邊,在一側坐下。
他身上有很好聞的香氣,有如山林中靜謐流淌的山泉水,迸發著清冽與溫和,就如同他的人一樣,澄澈淡雅,清透美好。
“還痛不痛了?”江知禺把他往自己這邊拉了一把,用溫熱的手掌觸碰到沈珩腦後的那一塊腫脹的皮膚,下一秒就聽見了一聲輕輕地抽氣聲:“…疼。”
原本隱約的痛感在被碰到後驟然真實起來,像是被人在細嫩的皮膚上狠狠掐了一把,沈珩皺起眉眼,身體也跟著不自覺的抖了下。
“回去以後我帶你看醫生。”
江知禺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標準的完美情人,所以自然也履行了情人該有的溫柔語氣。
他鬆開手,用手背摩挲著沈珩的側臉,輕聲道:“去吧。”
沈珩沒說話,點了點頭,轉身拿起書桌上要帶的東西,背上包離開了房間。
門口傳來關門時的“哢噠”一聲,江知禺臉上殘存的笑容也隨之逐漸變淡。
他察覺到了沈珩在對著他時態度異於平常的冷淡。
按理來說,沈珩剛剛應該抱著他的脖子,親親他的臉,再用那聽著又甜又軟的語調在他耳邊說一聲“老公再見”後才會依依不舍的離開。
今早的沈珩實在是有些反常,就連自己叫他過來,他也是遲疑了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