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做人的雲景被蕭橦扶上了樓。
蕭橦第一次覺得住在三樓不好,這個人太沉了,磕磕絆絆費了好大一會兒時間才走到雲景的臥室。
把雲景扶到床邊時,瓜瓜在她腳邊轉悠,她沒注意踩到了它的尾巴尖。
喵的一叫一聲慘叫,蕭橦連忙收腳,瓜瓜一溜煙躲到一邊,舔起了受傷的尾巴。
還沒來得及站穩,就被雲景倒下的力道帶著一起倒在了床上,壓在了他身上。
蕭橦的下巴不小心撞到了雲景的肩膀上,一聲悶哼。
雲景疼不疼她不知道,她肯定是疼的,眼睛都在冒淚花。
捂著自己受傷的下巴,蕭橦慌忙從雲景身上起來了退到一邊,見瓜瓜無礙,她才放心下來。
雲景應該是覺得難受了,翻了個身蹙著眉頭,開始扯自己的襯衫。
蕭橦目光如炬,凝視了他一會兒,走了。
腳步聲漸漸遠離,床上的雲景緊閉著雙眼,眉頭皺得更緊了。
蕭橦去哪兒了呢?
廚房。
去給雲景燒水去了。
酒喝多了胃不舒服,喝溫水正好。
想著自己房裏的那盆薄荷,蕭橦喝著酸奶,上樓摘了幾片。
再進雲景臥室,屋裏的酒氣重得有些熏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
雲景的領帶已經被他自己扯下來了,襯衫最上麵的兩顆扣子也掉了,西褲上的皮帶也抽了出來,一頭在床上,一頭在地上。
蕭橦放好杯子,拉開落地窗窗簾,半開窗戶,讓新鮮的空氣湧進來驅散一些酒氣。
這是她第一次進雲景的臥室,平時最多也隻是站在門口敲門叫他,從不越界過線,不窺探他的隱私。
九月已經過半,天氣不燥不熱,夜風吹進來帶動了窗簾,趴在地上的呆呆伸長了腦袋,舒服地閉上眼睛。
蕭橦踢掉拖鞋,她喜歡赤腳踩在地上的帶來的冰涼觸感。
走到床邊,她盡數收好雲景丟在床上的東西,將他扶了起來,讓他靠著她給他喂水。
蕭橦叫了雲景幾句,他蹙著眉看起來不太耐煩,或許是覺得吵,把臉側過來蹭了她一下。
蕭橦覺得有些頭痛。
她沒見過醉得這麼厲害的醉鬼,也不知道怎麼讓醉鬼乖乖聽話喝水,她想撂挑子。
沉默半晌,這挑子還是沒撂下,蕭橦決定直接把杯子塞到雲景嘴邊,半喂半灌。
剛開始兩口還算順利,也不知道是不醉得太厲害,還是她下手失了輕重,雲景嗆了兩下伸手推了開了杯子。
蕭橦反應不及,水灑了他一臉,沿著頸脖打濕了襯衫。
懵了半秒,她將雲景放在床上,叫著呆呆的名字。
聽到命令之後呆呆立刻就爬了起來,叼著紙巾放到蕭橦的手邊,在她身側乖巧端坐。
連忙抽了幾張拿在手上,蕭橦先撚下了雲景臉上的薄荷葉扔了,又擦拭著著他臉上、脖間的水。
突然,手被抓住,蕭橦抬眸。
大概是他自己潑自己的這一杯水讓他清醒了些許,可眼眸裏的醉意和被門外那個奇奇怪怪的人把他丟在她身上之前相差無幾,似乎沒有消減幾分。
還是醉鬼。
蕭橦心裏長歎,問目不轉睛看著她的雲醉鬼道:“醒了——”
話未畢,抓著她的手突然使勁,她沒扶住床頭櫃,還把上麵的台燈拽了下來,滾落在地上。
差點被一腳踹翻,又差點被燈砸到的呆呆瑟縮了下腦袋,看著又壓在了雲景身上的蕭橦,又看了一眼站得老遠的瓜瓜,垂頭喪氣的走到了它旁邊躺下。
呆呆歎了一口氣,覺得晚上的星星有點美,或許做狗也要有自知之明才行。
這邊,再次壓在雲景身上的蕭橦開始懷疑今天的運勢,自己今天是不是運氣不太好,同樣的事能發生兩次?
第一次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上去,占了雲景的便宜,心想著好在他不知情,她也就裝鵪鶉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這次好了,她是被雲景拽上去被迫占他便宜的。
雲景都成醉鬼了,總不能是他占了她便宜吧?
蕭橦腦袋有些發懵,手剛撐在床邊準備起身,突然天旋地轉,頭穩穩地落在枕頭上,這下腦袋是真的懵了。
也不知道雲景突然哪裏來的這麼大的勁,翻身把她壓在了床上。
雲景眸色迷離,眼神失焦,盯著蕭橦默不作聲。
想著不能和醉鬼計較,蕭橦拍了拍雲景的手臂,示意他起開。
雲景不動,一直看著她。
蕭橦很是無奈,閉了下眼,開口準備說話時,雲景突然低頭吻住了她,一時間,唇齒之間酒香彌漫。
是雲景的味道。
蕭橦僵住了,睜大了眼睛看著雲景。
卷翹的睫毛覆住了眼眸,她看不清雲景的神色。
唇舌之間,津液相交,耳邊傳來的是自己加速的心跳和雲景模糊不清的反複呢喃。
他在叫她,叫她的名字。
他說:“橦橦,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