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蕭橦睡得最安穩的一個雨夜。
在雲景的懷裏,彼此沉默相擁,心照不宣的回避了舊夢傷痛。
雨聲在消弭,周遭寂靜,蕭橦的世界裏隻剩下他沐浴後的香氣,和讓人心安的呼吸聲、心跳聲。
第二天蕭橦賴床了。
手機鬧鍾響了又響,雲景叫了又叫,她就是起不來。
雲景好氣又好笑,幹脆坐在床邊把人從被窩裏抓出來抱著。
蕭橦的手搭在雲景的肩膀上,頭歪歪倒倒放在他的肩膀上,幾乎是癱軟的被他擁入懷裏。
雲景心一動,放輕了聲音哄道:“木木,起床了。”
蕭橦擰著眉,雙眼緊閉,手不自覺環緊了雲景的脖子。
雲景呼吸一窒,狼狽地把人往上抱了抱,遠離了修羅場。
他看了下時間,早飯肯定是吃不上了,再磨蹭一會兒蕭橦上課必定要遲到。
咬了咬牙,他去隔壁房裏替蕭橦拿好了衣服過來放在床上,又把人抱了起來。
“木木起床了。”
雲景哄著她,蕭橦不聽。
實在沒法,雲景把蕭橦扶著在他腿上坐好,他看著蕭橦小雞啄米的腦袋,微眯著眸道:“蕭木木,再不起床我就脫你衣服幫你起床了。”
誰知,蕭橦眼皮掀了掀,懵裏懵懂地看了他一眼,竟然又再次闔上睡了起來。
雲景被磨得沒了脾氣,他舔了舔後槽牙,暗道:得,你看我敢不敢脫你衣服。
雲景一點沒客氣,把蕭橦丟回了床上,蕭橦哼唧了一聲,翻身又開始往被子裏鑽。
雲景看了她一眼,直接欺身上去,雙腿壓住她的腿,單手握住了她的雙手,另一隻手就要開始掀她的套頭睡衣。
“還睡嗎?”
雲景笑著,眼眸裏全是邪氣和孟浪,調笑道:“你還可以再多睡會兒,今天不去學校都沒事,我不介意。”
蕭橦看了雲景半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擰了擰眉,動了動手腳,雲景立刻鬆開了她,把她扶著坐了起來。
“幾點了?”蕭橦還有些發懵,又是雨夜又是失眠,半夜雲突然回來,今早五點多她才睡,是鐵是鋼都扛不住這麼個熬法。
“挺早的,離你第一堂課開始還有四十分鍾呢。”
蕭橦:“........”
從惠園開車到學校都不止四十分鍾。
蕭橦蹭的一下從床上跳起,她讓雲景去門外等她,邊走邊脫睡衣,最後穿著吊帶進了盥洗室洗漱,沒幾分鍾又匆匆出來穿上衣服往樓下衝。
雲景拎著她的書包和手機站在車外等她,蕭橦急不可耐的身影從門口出來,他就不由地想笑,低聲繾綣了一句:“小懶蟲。”
蕭橦一溜煙鑽進了副駕,邊係好安全帶邊催促雲景趕緊開車。
雲景臉上的笑意一直沒有消下去過,他看著副駕穿著灰色套頭衛衣的女孩,心裏軟成一團,暖洋洋的。
蕭橦上車沒一會兒又歪著頭睡著了。
因為著急和慌張,她沒有注意到自己衛衣領口沒有理好,肩上的那根黑色細帶在她上車時就已經露了出來。
那是她的打底吊帶。
雲景不說,但一直知道,女孩子睡覺是不能穿胸衣的,對身體不好。
之前有一次,還在麗城的時候,他曾在她換衣的時候誤闖過。
那個時候她也是剛剛起床。
她背對著門口脫下了睡衣,露出光潔白皙的背,拿著胸衣正準備穿,雲景剛好是在那個時間推得她的門。
他很慶幸有地毯,有呆呆。
他退得及時,再加之剛好呆呆把門縫擠得更開跑了進去,蕭橦就以為是呆呆推得門。
所以雲景知道,她睡覺是不穿胸衣的。
可是他和她同睡一張床以後,蕭橦穿上了吊帶。
她之前睡糊塗掀衣服他就發現了,所以他今天才有膽子敢掀她的衣服。
雲景想,如果蕭橦睡衣下什麼都沒穿,他肯定不會掀。
掀了遭罪。
車剛穩穩停住,蕭橦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解開了安全帶,伸手從後座上拿過包,抓起駕駛室和副駕駛之間的置物盒裏的手機,看都沒看一眼就往學校衝。
雲景在車裏莞爾一笑。
蕭橦踩了個點,和教授一起進的教室,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平複自己的呼吸,心裏感慨道:車貴還是有貴的道理,碼力是真的足,跑的是真的快,這樣都沒遲到。
課間有十分鍾的休息時間,蕭橦翻了翻筆記看了會書,第二堂課中途,教授講至情緒飽滿激動時刻,教室裏陡然傳來了一陣手機鈴聲。
蕭橦一手握筆,一手還搭在書上,抬眸時迎接了來自四麵八方的同學及教授的注目禮。
於是,初遇禮貌,她也偏過頭掃了教室一圈,回以他們的注目禮。
“蕭同學……”
教授看不下去了,把手裏的翻頁筆放在講桌上,道:“你這是在給老師表演掩耳盜鈴、掩目捕雀嗎?你看看!你看看!你前後三排有人嗎?!就你一個人坐在那犄角旮旯的地方!不是你的電話響了還能是誰的?你還在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