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 番外(蕭唯 終)(1 / 3)

之後的兩年裏,蕭唯都都沒回過家,一是恰逢重要年份和慶典,訓練演戲都不輕鬆,二來是連著兩次剛請假還沒到機場又被叫了回去,他也就懶得再請假了。

連舒書他都沒怎麼經常見到,反倒是他那便宜妹妹在演習裏倒是遇見了好幾次。

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一遇見地豺,他那便宜妹妹拿起槍就狙,狙完還要補槍,補完槍還要打,打完還要踩,踩完還要豎手指頭。

後來知道是因為什麼了,他也不管和他那便宜妹妹是不是一隊,看見地豺就打。

舒書工作也不輕鬆,幾乎大半的記者都會被抽調到演習中實錄拍攝,最後再做采訪報道。

她遇上了蕭橦、遇上了羅焱、甚至是地豺,唯獨沒遇上蕭唯。

兩年時間過去,蕭唯始終覺得自己和舒書之間隔了層霧,他們之間很平淡,甚至少有聯係,最經常見的地方還是駐地,基本上都是舒書有采訪任務,急匆匆來一趟,又急匆匆回去。

他把這種問題歸咎在他們相處時間太少,所以在第三年,他專門休了假準備和舒書好好處一段時間,卻突然得知他那便宜妹妹當媽了。

再從江城飛回寧城時,假期還剩一半,還沒送上門,就在舒書小區門口,碰見她背著大包小包急匆匆往外跑。

得,他閑下來了,她忙成了陀螺,剛好部隊有任務,索性提前歸隊。

第三年裏,他們也很少見麵。

蕭唯不知道其他雙軍家庭是怎麼過的日子,他隻覺得他們過的不對勁,尤其特別的不對勁。

第三年裏,他有了侄子,卻差點沒了妹妹。

蕭橦已經在醫院ICU裏躺了快兩個月,繁重的任務之下他根本無法抽身,他開始害怕接到電話,害怕手機微信裏收到的信息,害怕那是他妹妹的死訊。

多希望這些苦和磨難他能替她受一受,扛一扛。

苦難是生長在腐樹上的花,他妹妹這短短二十三年,已經栽了四次,用淋漓地鮮血灌養它生長。

多希望生活對她好一點,苦難對她善良一點,不要伸出蜿蜒藤蔓,在她身上永駐。

蕭橦醒了以後,政委第一時間給他批了假,補上了上次沒休完的假期。

她瘦了好多,之前雖然也瘦,但是不是這樣帶著病態的骨瘦如柴,扶著她的時候,感覺她手腕上除了骨頭好像隻剩一層皮。

好像……每次她出事,他都沒能保護好她。

在江城待了幾天,蕭唯回了寧城。

今天是元旦節,是公曆新年的伊始。舒書下班回家的時候,蕭唯戴著鴨舌帽,正依在她家門口。

進門脫了外套以後,蕭唯衣服裏隻有一件簡單的純色套頭長袖。

他雖是南方人,但在北方多年,扛凍的本事早被練了出來,也不覺得冷。

蕭唯是拎著菜來的,睡人家的床這點還是要自覺,不說洗碗拖地,做飯買菜這點事還是要主動承擔起來。

兩葷兩素一湯都端上桌以後,舒書才吹幹頭發從浴室出來。

吃完飯,舒書去洗碗,蕭唯洗澡,之後兩個人再窩在沙發上看會兒電視追追劇。

夜色深濃,蕭唯說:“舒書……生個孩子。”

舒書情動妖媚,回答卻顯涼薄:“不生。”

蕭唯臉上笑意更甚,聲音低沉嘶啞:“舒書,我種了這麼幾年、施了不少肥的地,什麼時候才能等到發芽生瓜?”

舒書笑得明媚,她話語緩緩,卻又似一語雙關:“強扭的瓜不甜,強種的瓜也發不了芽。”

極盡親密,卻又極盡疏遠。

此刻,那層困擾蕭唯的霧,他終於看清了。

哪裏是霧?

不過是兜轉幾年,他和她仍在原地踏步。

身體距離為負,高壘的心牆始終在死守嚴防。

蕭唯心底莫名湧出了憊意。

蕭唯沒再去找過舒書,舒書也沒有主動找過他。

期間即使駐地有新聞采訪,來的人也不是舒書。

兩人毫無默契,卻又默契得出奇一致。

沒有人說不聯係,卻都沒再聯係。

這一別,再見已是六月的寧城軍區機場。

蕭唯被李生、宋一推出來接受了舒書的采訪。

不似第一次采訪那般夾槍帶棒,平淡的語氣,沒有情緒的眼神以及表情,連詞都沒有準備過,一次就順了下來。

確認完成采訪,素材可用以後,蕭唯點了下頭,和李生、宋一幾人出了機場返回駐地。

“誒,你和宋記者怎麼回事啊?”

宋一按耐不住心底的疑問,勾上蕭唯的肩膀問道。

蕭唯涼涼睇了他一眼,問:“知道為什麼老子為什麼叫老子嗎?”

宋一一怔,頓了幾秒才回神過來,這個“老子”是寫《道德經》的老子,不是蕭唯,便道:“不知道啊?”

蕭唯沒好氣的在他頭上拍了一下,道:“因為他隻寫經不管閑事。”

宋一:“……”

終於熬到周末,有個難得的小假,幾個人一起出去吃飯。

宋一和李生兩人猜測,蕭唯和舒書大概是涼了,所以這次幹脆躲得遠遠的,就在市區邊上找了地方。

也沒去KTV酒吧,就在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餐館吃飯,順便喝喝下午茶,打打遊戲。

或許是孽緣,就這麼個地方都還能碰上舒書。

李生的茶全噴在了對麵宋一的臉上,連帶著蕭唯身上都沾了些水漬。

眼見著舒書拐彎要往這走,李生連忙把杯子放下,也不管宋一怎麼罵他,起身過去幫他擦臉,“不經意間”又打翻了水杯,潑了蕭唯一身水。

宋一原本還忍了一會兒,現下是真的沒忍住,罵道:“李生,你今天出門是沒帶手還是沒帶小腦?這也行?”

李生心裏憋笑又有些慌張,幹脆左右手各拖一個,把人送進了廁所。

宋一洗了好一會兒臉,又抽了紙擦幹,嘴裏還在罵罵咧咧。

蕭唯比較慘,褲子都能擰出水來,辛虧他一向都是深色係的便服,倒也不是特別明顯,處理了好一會兒才出廁所門。

李生二話不說就把他們連推帶拖,帶著離開餐廳,轉戰網咖。

吃完晚飯出來,看見路邊上蹲著要吐不吐的舒書,李生感概萬千,拍了拍蕭唯的肩膀,轉身和宋一換下一場。

宋一震驚了,結巴道:“這、這也行?”

“……”李生吸了口氣,朝宋一比了個三,道:“這幾年我們幾個一起出來才幾回?哪一回沒遇上舒記者?今天遇兩次了!”

“兩次?”宋一說:“我怎麼不知道?”

“就你這蠢樣,除了會罵我以外還會啥?”李生眼裏藏不住鄙視,忽又搖頭道:“孽緣啊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