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時說過……”劉大夫愣怔了一下,見簡清月摘下帷帽,馬上改了口風,“原來是賀二少夫人,您的確不能生養了,適才您未曾說過您小產過,是以小老二判斷錯誤,虧虛尚可補,體質陰寒再加上小產,即使華佗在世也不可生養了”
簡清月:“我知大夫必有苦衷——”
“二少夫人多慮了,並無苦衷”
“沒有轉圜的餘地?”
“二少夫人的藥方無需再換,接著吃便好”
簡清月不再說什麼,起身回府。
莫冉不太理解兩人打的啞謎,在車上就開始問。
簡清月琢磨了一下:“雖然他不承認,但是看得出是的確有苦衷的”
“再有苦衷也不能如此迫害人的,還什麼醫者仁心,我看狠毒的厲害”
過了午睡時間,莫冉便進來回報,看到二少爺帶著隔壁那都督進了二門,忙不迭跑回海棠苑告訴簡清月。
簡清月想起,賀仲維之前說過讓大都督為她看病的事,她有些糾結。
言卿與賀仲維邊走邊聊:
“讓我為尊夫人看診,會不會對她聲譽有所影響”
“我在場,還怕什麼影響聲譽。實在也是沒辦法了,若能治愈,我們全家都會感激您的,就當是屬下求您了”
“那就冒犯了”
兩人進了院子,賀仲維吩咐隨從賀福去喚簡清月出來。
剛去便回來了,賀福回報說:“梅冉說,二少夫人出去了。說是去找劉大夫複診”
賀仲維尷尬:“都督實在抱歉,沒有提前跟夫人說,這還要讓您白跑一趟”
言卿想到一早的事,現在已經下午了,早該回來了,心裏明白怎麼回事:“無妨,左右就住在隔壁,那就先告辭了,若有事可再去找我”
他起身告辭。
賀仲維跟著送了出去。
半途遇到桃之,後者抬眼看了一下言卿,便挪不開眼神,被賀仲維嗬斥之後,才又低下了頭。
桃之目送言卿的背影,總覺得很眼熟,尤其是冷漠看她的眼神。想想又對不上哪個人,便不再想了。
言卿回去後便在自家院子西北角的涼亭裏喝酒。
聽見隔壁不斷傳來小丫鬟們討論的‘二少夫人讓做什麼’的話,每聽到一次‘夫人’他就喝一杯酒。
小廝明亮跑過來說:“大人,又有媒婆上門了,您要不要見一見,萬一有好的呢?”
言卿把手裏的酒壇一飲而盡,有種借酒澆愁的感覺,喝完站起來:“我不在”
“您這不在呢嗎?”明亮小聲嘀咕,“你到底想找什麼樣的,說個標準也好篩掉一部分,這樣下去,把人都得罪完了”
言卿回過頭:“這涼亭拆掉吧”
明亮更納悶了:“這是為何,您搬來之前不是特意蓋得這涼亭嗎?您看您起的名字——心之歸處,這要拆了,您的心上哪去?”
言卿沒回頭:“讓你拆就拆,再話多就把你拆了”
明亮一縮脖子:“拆、拆,我這就拆”
這邊莫冉也在責怪簡清月:
“夫人,您其實不該躲起來,那是自己人,肯定會盡心盡力給您治病,既然你們之間清白,又何必在意別人怎麼說”
“別人可以,可我的處境不允許再出現絲毫大意,以後不必再提這樣的事”
“唉,好吧。”
暫且放下這心裏的許多事,她放空自己,除了吃好喝好保養身體,就是專心的侍弄院子裏的花草,沒有什麼比身體好更重要的了。
次日一早,簡清月二人想到花園轉轉,沒走出多遠,有人在簡清月肩膀上拍了一下:“二少夫人,老夫人讓您過去伺候早飯”
回頭去看的時候,小菊已經扭身要回去了。
簡清月淡淡說了句:“是老夫人讓你來傳話的?”
小菊沒想到二少夫人會叫住她,停住回頭:“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