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個過程可能還是需要很久,林晗卻已經很滿意了。
“你當時怎麼會想到沙蟲會偽裝成黑箭蟻的?”林晗想了想,問他。
而且還是在母蟲陷落後的第二天就做好了計劃,一邊用運輸艦趁著戰火進行調換,一邊把空間站營造出一種奮力禦敵的錯覺。
“猜的。”賀雲霆淡聲道。
“它們想在最後一波用攻擊力最強的沙蟲襲擊一勞永逸,但沙蟲不僅殘暴,也算有點腦子,”他忽然想到什麼,“跟星盜其實差不多,簡單博弈罷了。”
林晗想起自己當時遇見他,賀雲霆剛帶著陸安和解決完窮凶極惡的星盜,雖然民眾都以為不是什麼大事,卻沒什麼人知道賀雲霆肩膀還受了傷:“所以當時你去打擊星盜的時候,根本不像新聞裏說的那麼輕鬆?”
賀雲霆頓了頓,片刻後坦誠道:“是。不過他們戰術拚不過,被擊敗是遲早的事。”
“我以前讀書的時候,”林晗忽然彎起眼睛,“當時機甲製造係的還流傳著一句話。”
賀雲霆挑挑眉。
“你知道鄙視鏈這種東西是很神奇的,”林晗看見與自己對視的人一點一點變得生動的表情,笑意深了一些,“製造係就覺得,就應該設計出最棒的武器、最好的機甲,有時候一些教授過分清高,就跟我們說,覺得你們這些不止訓練還搞戰術玩心思的,心都挺黑。”
林晗笑眯眯地繼續跟他開玩笑,把手貼在對方胸前:“所以將軍的心也是黑的嗎。”
想起兩人秘密計劃的東西:“把我也帶壞了。”
“是嗎。”賀雲霆沒有否認,甚至還很淡地勾了勾唇。
他摩挲著林晗的側頸,修長指節劃過耳畔,再緩緩墜在肩膀。
林晗聽見他說,“不過比起黑心,我更想把夫人安安全全帶回家”。
他瑩潤瓷白的耳垂忽然就開始變紅發燙。
嗅到酸臭味的小家夥默默從林晗懷裏鑽出來,跳到地上,安靜滾到角落,並用自己的毛捂住耳朵。
明明將軍夫人這個稱呼是自己先喊出來的,怎麼從賀雲霆嘴裏說出來就是另一種味道了。
林晗聽見他的將軍心底的聲音。
林先生是在害羞嗎。
他一邊為對方的轉變而欣喜,一邊又因為這種轉變險些招架不住。咕嚕嚕跳下去了,林晗兩隻手都得了空閑,重新就著這個姿勢環著對方。
偏偏他還要問。
“夫人意下如何?”
這次不止是耳垂了,將軍夫人整張臉都開始紅起來,頭死死埋在賀雲霆肩膀上不願意抬起來。
過了片刻,他才嗡嗡地給了句回應。
“悉聽尊便。”
要塞大捷的消息很快隨著星艦的返航傳遍整個帝國。
就算對蟲族再不了解,但“母蟲”這兩個字是人人皆知的誰能想到母蟲竟然也親身參與了、結果連帶著自己那些孩子一起,變成要塞的養料,成了一堆再也無法複原的太空垃圾呢。
民眾們最初隻知道這個消息便已經開始激動澎湃,不論是不是曾經對他有偏見的人,現在都心服口服,畢竟無論如何,於前線守護帝國的人永遠是第一位的。
大家開始梳理上將這麼些年來未嚐敗績的戰役,稱讚他是帝國不可多得的武器,順便羨豔能陪在他身邊的、那個溫和又漂亮的ega。
中心公園重新變得花團錦簇,一派生機。
可是很快他們發現,在星艦抵達以後,上將並沒有一起回來。
同時,負責子星泊口安全的路淮也沒了消息。
子星向來安穩平靜,泊口比起主星簡直小得不值一提,就算登陸也來不了多少蟲族,這麼多更大的泊口都守下來了,一個遙遠的子星能出什麼事?
但不安的情緒還是很快將勝利的喜悅蓋了過去,大家這才知道,“上將未能歸來”這幾個字究竟意味著什麼,而賀雲霆這個名字的分量到底如何。
這時候出來說話的竟然是聞昭。
他麵向公眾時總算穿得正式了許多,隻是開口的聲調依舊是慵懶的,好像他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吃驚。
聞昭掃了一眼鏡頭,淡笑著開口。
“上將還有些事要處理,大家不必擔心,也要相信他的能力。”
正當眾人都以為聞昭隻是隨便找個理由給他們吃定心丸時,他的下一句話險些讓人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