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拚命。”
看出來了。
能上網的,且密切關注何宴的,怎麼都是十幾二十歲的人,活這麼多年了,誰也不是傻子,很容易看出一些事。
那個鍋沿上的老太太,全身烏黑,那是真正的黑,像幾百年沒洗澡一樣的,都黑的發亮了,看一眼都覺得這老嫗臭氣熏天了。
正常人誰能一口咬下去?
更別說說咬老太太的腳了,這不是豁不豁出去的問題,不是麵子問題,而是會覺得惡心!
何宴看不到嗎?
當然看得到!
他又不是瞎子,可他還是死死的咬過去,一點猶豫都沒有,甚至於都不肯鬆口。
【何宴……為什麼要這麼拚命啊?】
【他現在什麼都有了吧,房子、錢,身份地位,名聲,普通人追求的東西,他伸手就能得到,但他還是要去拚命,去一個個危險的地方,別人不敢去的,他去!別人不敢碰的,他碰!即使頭破血流,即使是老太太的腳,他也願意去咬,像瘋了一樣,他為的什麼?】
“你瘋了嗎?!”這個時候,廚子也震驚到麵容扭曲,她見過戰爭年代餓殍遍地,也見過為了一口吃的,易子而食,但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直接就是對著活人啃的,她驚呆了,也嚇懵了:“你、你是?是餓了?!”
“啊啊啊滾啊!”
“救命,有人要吃人了——”廚子以頭搶地、涕泗橫流。
“饒了我吧……”
“我是膳祖,我能做出最美味的食物,你放過我!想吃到什麼,我就能給你誘捕到什麼!”
何宴沒吭聲,他牙齦已經咬出了血。
記憶在現實與回憶中交替,仿佛回到了很多年以前,也是他第一次發現,別人看不到摸不著的靈,他可以吃。
那個時候,小小的他蹲在山洞裏,手中隻剩下貂的一隻小爪和滿嘴的毛,師父見到他時,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與貂搏鬥後滿身的疲憊,而是他衣袖上沾到的大片靈血——是的,靈不死不滅,可被他吃掉,會流血,像人一樣流血。
那時師父驚恐的告誡他,靈是最汙穢的東西,吃多了會死。
那天晚上,他看到師父將偷偷加了藥的水喂給自己,而後自己拉了三天肚子,幾乎去了半條命。
後來他再吃到靈,就算隻是不小心咬在口中一點點,肚子都會翻滾般的疼個不停。
所以進入星際以來,他哪怕可以吃靈去解決一些問題,卻從來沒去吃過。
甚至選擇性遺忘,直到今天——
“好香啊,真香!”
何宴胃裏翻滾,腸子如同抽筋一般打成結,緊緊揪在一起。
他大口吞食著廚子,和著生理性流出的眼淚一起,吞食著,邊哭邊吃,哭的鼻子冒泡,嘴裏一滴滴黑色的血流下來。
不過是最汙穢的東西而已,哪怕是臭水溝裏的汙水,何宴打不了肝腸寸斷,也能咽下去。
江霧啊,她真好吃,真香………嗚嗚嗚,這是最美味的東西,我好精神,我可以吃下她一整隻。
你一定可以活下去……同一時間,何宴吃廚子的影像被全網流傳,哪怕大多數人都知道,那可能不是人,而是一隻靈。
可畢竟靈是人類的形態,何宴在這一刻,突然在大家心中,變得不正常起來。
咬人家腳,大家還能看個熱鬧。
可把廚子的整條腿、半個身子吃下去。
看過之後,就感覺不對勁了。
這不是……吃人嗎?
哪怕是活生生的吃一隻動物,都會令人覺得殘忍,更何況是個老太太。
【他有些可怕了。】
【不可否認是現在的壓力,讓他變得快要瘋了,但是……總該有底線吧。】
【他是公眾人物,留下這樣的影像,會有負麵影響的!】
天光一線,廚子嘶喊到半夜,消失在半空中,而與之一同墜落的,是一隻小鐵鍋、以及半截身體被燒傷的江霧,和筋疲力盡、滿臉淚痕的何宴。
他乖乖的、安靜的被抬在擔架上,胖乎乎的身體上站滿了灰塵,滿臉黑血,滿場的遊客與記者,這些普通人卻都停駐不前、神情瑟縮起來。
何宴……不再是他們的偶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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