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抓就行——”秋嬸拽大雪,大雪卻始終不急不緩地慢動作小跑,急得她不斷催促,“你快啊!跑啊!”
張芸縱身一躍攀住樹枝,再一躍跳上枝幹,蹲立在喪屍前方拉長收縮叉:“你還能再開心一會兒。”
喪屍不笑了,轉身跳下樹逃走。
張芸緊緊追趕,見他一路把自己往偏僻角落裏引,心中警覺性越來越高,當她走到死路的盡頭,轉身就劈出伸縮叉,迎麵擊中喪屍的臉。
偷襲失敗的喪屍倒地嚎叫,張芸麵無表情地靠近他,沒有限製他的行動,而是在他起身時,又一叉揮下去打爛他的臉。
喪屍的價格首先由等級決定,其次由相貌決定。
被張芸撅了兩次,這喪屍的身價暴跌,差不多打了個對折。
喪屍慘叫著連連後退。張芸這才把伸縮叉戳入他腋下空隙,把他摁在牆上死死困住:“你咬死人了?”
“吧……”喪屍發乎模模糊糊的聲音,伸手握住杆子想要再次脫困。
“沒用的。”張芸力氣比中年婦女大多了,把他叉得紋絲不動,“說清楚。”
“吧……是……”喪屍辯解。
羅姨氣喘籲籲地追過來,欣喜地撫掌:“張芸好樣的!他阿巴阿巴說什麼呢?”
“好像說‘不是’。”
喪屍大聲叫喊:“啊啊……不是!”
“好,跟警察去說。”
羅姨美滋滋地上來把喪屍的手腳給捆了,打電話聯係秋嬸過來。秋嬸帶來了路上的便衣警察:“抓住啦?抓住了好啊!正好帶走!”
警察確認這就是他們在追捕的喪屍,聯係警車過來拖人。
張芸問秋嬸:“大雪呢?”
“大雪跑太慢,我就把他栓電線杆子上了,帶會兒回去接他就行。”
“好。”張芸對他很放心,飼養係統裏安裝了定位,她要找到大雪輕而易舉。
“麻煩你們也跟我去一趟警局,做個筆錄。”警察邀請他們上車。陸陸續續有了十幾個警察趕到,他們封鎖了現場,引得無數人在警戒線之外圍觀。
有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匆忙趕到。他俯身從警戒線下穿進去,伸手敲車窗:“等一下!這是我家的!不要帶走!”
警察冷眼看他:“是你家的?”
“對!他裝了定位器!”少年舉起手裏的一個金屬盒子,“我們找他一天了!不是流浪的!不能帶走!”
警察重複問:“確定是你家的?”
“是我家的!”
警察告訴同事:“行,也帶走。”
“不是,幹什麼——不是他咬死的!他不會咬人的!”
少年被兩個警察拖上另一輛車,到了警局,他們重新聚於一堂。
喪屍被捆上束縛帶,茫然地坐在桌子另一頭,衣服領口沾著一圈發黑的血跡。他的語言能力還沒發育完全,看上去很機靈,卻隻會模模糊糊地叫喊“不是”,套不出更多的話。
少年介紹了喪屍的情況:這隻異種人是他父親年輕時開始養的,父親出車禍離世後,他們繼續飼養這異種人,至今已經有二十年曆史。近幾年來,家裏的經濟條件有了好轉,他們給異種人買了些廉價營養劑補身體,異種人吃了越來越聰明,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極大好奇,每天都想著去外麵兜風。
張芸發問:“營養劑什麼牌子?”
警官訓斥:“閉上你的嘴。”
少年繼續介紹:他家的異種人很頑皮,上了半年的異種小學,因為太會耍小聰明,逮著機會就逃學,很快被退學了,隻能繼續養在家裏。他學會了開關門和坐電梯,常常偷偷溜出家門,玩上一兩個小時就會自己回家,於是他們逐漸對自家異種人放心下來,放寬了對他的限製,還給他配了一把鑰匙,覺得他已經可以獨立走向社會。
他在外遊玩的時間越來越長,但每次到了飯點,肯定會回家吃飯。然而昨天晚上,他沒有回家,少年和母親當時並不著急,直到一覺醒來,發現他還沒回家,這才出門去找他。
羅姨總結:“就是走丟了唄?”
少年連連點頭:“對!走丟了!他不會咬人!更不會把人咬死!他有智商!智商很高!”
警官冷漠道:“被咬傷的那個受害者已經指認過了,咬人的就是他。監控沒有拍到他咬人的畫麵,但那在鏡頭下跑來跑去的,也是他。”
“肯定搞錯了!絕對不是他!”
警官板著臉,不想再聽少年否認。
張芸再問:“營養劑什麼牌子?”
少年咆哮:“你別煩我!”
檢測員帶著文件進來,說出檢測結果:“傷者和死者身上殘餘的唾液成分與這異種人吻合,異種人衣服上的血液成分也與死者吻合。”
少年急了,顯然真的打心底不相信這是自家喪屍幹的:“肯定哪裏搞錯了!肯定有人在陷害!事情沒這麼簡單!你們就不再查查嗎!”
警官告訴少年:“查著呢,叫你家長過來,你們是異種人的監護人,得負起這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