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深又說:“但老王做事你放心,基本不會走到最壞這一步。”
“那管理局解散,是什麼原因?”
胡深搖頭:“還沒有出消息。但很明顯,肯定有哪個市區的管理局出現了大問題,而且事情嚴重到全網都壓住了這個消息。”
張芸眯眼:“昕維市嗎?”
胡深認同:“我也覺得。”
帶新病毒的喪屍襲擊汪洋晚會後,昕維市直到現在都歲月靜好,在他們眼裏簡直是個奇跡。
張芸定了定神,再揣測說:“老王這次被點名,應該是有什麼人想徹底拉垮管理局。”
“在這之前,管理局已經自己把自己拉垮了。”胡深抬手擺了擺,覺得大廈傾倒回天乏術,“這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嚐試,在以喪屍為貴的金城,管理局根本沒辦法站住腳跟。”
“你知道老王地址嗎?我既然來了,就得見他一麵。”
“這個我倒知道。”胡深在手機中翻找地址,起身說,“走吧,我也去看他。”
半個小時後,胡深把車停靠在一棟舊民宅前。
房子是獨棟雙層小別墅,有著四五十年的建造曆史,外牆始終沒有翻修過,窗戶蒙著一層汙漬,石磚已經碎裂斑駁。別墅外的小花園倒是井井有條,草木還在茂盛生長,顯然有人在時常打理。
聽到汽車聲,王海笠主動開門迎接。他穿著一件白T恤和黑色半截褲,胡子都沒刮,嘴裏叼著一支煙,斜著眼睛打量他們兩人,滿臉都是不太歡迎。
“現在還不到可以放飛的時候。”張芸關上車門走進庭院,“就算你被拘留到時候末世來了我也會把你掏出來。”
“我沒放飛。”王海笠神色漠然,“失業後歇會兒不行嗎?”
“不行。”
進了大廳後,王海笠給他們兩個倒水:“關心我就不用了,我的心理素質肯定比你們這批年輕人強。既然來了,有什麼話就問吧,我看看我能不能解答。”
水是保溫的,張芸噸噸噸喝完一杯,末了才說:“我本來想問點什麼,但在過來的路上,不想問了。”
王海笠漠不關心地隨口回應:“為什麼不問?”
張芸打開手機,翻出一條花邊新聞,把手機屏幕懟到他麵前:
【異種人管理局局長自殺身亡!揭露異種人管理局製造的慘案——】
王海笠把頭往後仰了一截才看清標題。
張芸說:“剛剛出來的消息,估計人還沒涼透。”
胡深看著王海笠沒有說話。他不知道這個消息的真假,如果是真的,這個死者是金城異種人管理局總局長,那麼王海笠肯定認識他——喵喵尒説
王海笠依然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就好像死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拿出手機打電話:“我問問。”
張芸眯眼:“你打給誰?”
“他本人。”
“……”
“關機。”王海笠掛斷,把手機放在桌上,平靜地認可這個現實,“行吧。”
胡深小聲探問:“老王,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他和你關係怎麼樣?他真的是自殺嗎?”
“我不清楚。”王海笠又點燃一支煙,神色平靜地開導年輕人,“遇到困難就這樣想,我們存在,是金城需要我們,我們不存在,是金城不需要我們。這一切,都是金城的意誌。”
胡深再說:“老王,你有點消極。”
王海笠抬眼瞥他:“我不一直是這樣嗎?”
“總之,王海笠。”張芸抬手示意進入新話題,“雖然我現在沒有問題想問你,但我特地過來一趟,必須得做點什麼。”
“你說。”
“我要把你帶走。”
“……”王海笠挪走目光,在煙霧繚繞中,開始試圖神遊。
張芸挪來胡深剩下的半杯水,把水潑在的王海笠臉上。
煙滅了。王海笠猛地一個激靈,連忙擦臉抖衣服,隱隱約約地產生了一絲氣惱,但看見張芸這張恬靜的臉,又沒有了發怒的衝動。
他不會跟女人計較,更何況這女人還被他表白過,現在遭殃,頗有種自找的意味。
張芸重複強調:“收拾行李,你跟我走。”
王海笠俯頭冷笑:“那要是我說——”
張芸雙手抱拳,手指關節象征性地發出“哢啦”兩聲響。
“……”
一個小時後,他們登上前往容騰市的動車。
胡深和他們告辭,不忘初心地做出最後掙紮:“張芸你真的不能把小花帶走嗎?”
“不能。”張芸摸摸小花的腦袋,小花眯起眼睛“嘿嘿嘿”地笑起來,“好好養,她對你是有感情的。”
傍晚四點,今天的《異種練習團》節目錄製結束。
坐上回酒店的專車後,鄭源在手機上瀏覽酒店提供的養生套餐:“待會兒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