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惋惜:“哎……我手機沒電了……你們誰有帶充電寶?”
攝影師打開攝像機,開始記錄這段小插曲。
張芸和大雪站在遠離人群的另一端,有人想和他們近距離拍合照,張芸擺手拒絕,隻讓他們站在遠處拍。
她勾勾手示意導演過來,輕聲告訴他:“看看這裏有沒有被喪屍咬過的人。”
導演恍然,連忙跑去詢問眾人,又發動工作人員挨個去搜。
立刻有一名青年被工作人員揪住來,青年死不承認:“這不是!這是被抓的!不是被咬的!我沒有感染!”
工作人員和善地勸導:“安全起見,還是請你們到那邊去坐一會兒。”
一共找出三個有新鮮傷口的人,他們不情不願地被安排坐到另一邊。青年開始不依不饒地錄製視頻,控訴節目組的無情:“……說了這不是被喪屍咬的!你們這是歧視!別以為你們有明星撐腰就了不起!你們忘了你們也是普通人嗎——”
“拍什麼拍!”工作人員終於惱了,上去要奪他手機。
導演揮手:“算了算了,別理他。”
大雪在空氣中辨認出了一絲異樣:“芸,好像……”
張芸問:“怎麼了?”
大雪抬手指示一個方向,不太確定地告知:“那裏……”
二十米開外,是七排逐漸增高的學員坐台,樓下來的人類們正在和C級喪屍一起拍合照。
三隻C級喪屍學員也發現了與眾不同的氣味,他們爬上坐台最高點,正俯頭朝下探望。
聽著大雪描述,張芸感覺到一絲恐怖的意味。
然後一隻觀望的C級學員情不自禁跳了下去。
張芸:“?”
大雪谘詢她的意見:“我……”
“不要聲張。”張芸給他拿定主意,從隨身攜帶的布袋裏抽出一把帶鞘的瓜果刀交給他,“過去看看。”
“嗯。”
“艾希利拉。”張芸把第二把瓜果刀拋給那隻戰鬥力超強的B級導師,“幫我拿著。”
“哦……哦。”艾希利拉不明所以地用雙手握住刀鞘。
他們無聲息地快速衝過去。
有婦女步伐笨重地跑過來,滿臉笑容地撲向大雪:“大雪,跟我拍照好不好?”
大雪閃避,張芸推開她:“待會兒再說。”
婦女再追上去抓大雪:“你們這就是耍大牌了,別人都拍了,你們怎麼好意思不拍呢——”
坐台一共有兩個,張芸繞到最右邊的坐台旁邊,探頭去看兩個坐台後麵的空隙。
六隻陌生的喪屍就蹲在坐台後麵,左邊三隻右邊三隻。其中一隻就是湊熱鬧的C級學員,他還蹲得挺開心。
“……”張芸不知道該怎麼對這個學員解釋。
喪屍們的服裝完整,有三隻是眼睛康複的家養喪屍,兩隻是剛變成喪屍的普通人,眼鏡角膜已經完全渾濁。他們的身體沒有腐爛,大雪能聞出異味,是因為他們衣服上沾了血跡。
喪屍們也側過頭,靜靜看著張芸和大雪。
“……”
他們竟然沒有貿然發動攻擊。他們一來就潛伏進了演出廳,並能夠耐心等待,想讓所有人放鬆警惕後再出來覓食。
也就是說,在被病毒感染後,他們沒有失去理智,依然具備了某種智慧。
這個情況實在罕見,如果說他們沒有感染新病毒,那三隻家養喪屍還有這個可能,那兩個剛變成喪屍的新鮮人類卻怎麼都不會例外。
張芸把食指伸到唇前,示意他們安靜。
兩隻眼睛康複的喪屍竟然能夠模仿,也把食指伸到唇前。
加入遊戲的C級學員覺得有意思極了,跟著舉起手指。
“……”你玩個屁。
“大雪,大雪你幹嘛呢?”婦女跟上來看,一時沒覺得後邊躲著六隻喪屍有什麼不對勁,“大雪,拍照嘛,拍照嘛——”
大雪抬手推走婦女的臉。
張芸覺得他們有一定的邏輯思維,於是佯裝不知情,皺起眉頭,對躲著的喪屍們說:“在這裏幹什麼?出來,等吃飯。”
聽到“吃飯”兩個字,C級學員帶頭跑了出來,還伸手招呼剩下五隻:“來,來。”
喪屍們有了想要跟出來的動靜。
婦女又往裏看了一眼,這一次,她突然意識到裏麵的喪屍身上帶血,還有眼睛是青灰色的人類,臉色一變,在一秒時間內反複確認,自以為自己很聰明地叫了起來:“唔。”
大雪捂住了她的嘴。
“啊——”南晴突然看到喪屍,驚恐地叫了起來。
“……”張芸覺得這真是個沒用的A級,連忙大聲告知:“這裏有人感染!快跑到對麵!”
“哈!”大雪發出咆哮。
“啊——”南晴雙手捂臉,“快跑!大家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