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西格看著這兩個人。他已經很疲憊,難以再維持正常動作,身體不可抑製地輕微顫抖。
這兩人湊在一起,簡直就是天造地設。
“你自己弄。”張芸知道大雪留他是有理由的,她不應該多此一舉,轉身去查看大堂裏其他存活喪屍的狀態。
大雪看著張芸背影,忽然俯頭掩蓋眼中一絲笑意。
他很喜歡這種被信任的感覺。不管發生什麼,張芸都相信他的行動,主動消除所有無所謂的誤會與摩擦。㊣ωWW.メ伍2⓪メS.С○м҈
大堂內躺著七隻喪屍的屍體。王海笠正在遠處巡視,無論喪屍是否被感染,隻要向他發動攻擊,一律都被視為需要消滅。
“出來。”大雪吩咐佩西格。
佩西格離開電梯,南晴也站了起來。
“禮滄橋就是你——”南晴狼狽地剛剛開口,大雪僅僅瞥她一眼,她立刻把嘴閉上。
她從沒覺得大雪的氣息如此強烈。
原先她還能駁斥還能反抗,現在她竟然情不自禁想要服從,甚至連仇恨都能瞬間拋棄得一幹二淨。
她沒有接受感染,所以這就是她的王。隻要大雪不是很過分,她竟然不介意自己像跟隨禮滄橋一樣跟隨他。
“大雪……”她放緩聲音,開始輕柔地呼喚。
佩西格輕聲罵她:“你太沒用了。”
大雪走到張芸身後:“槍哪來的?”
張芸指示王海笠:“這人搞到的。”
王海笠在遠處抬手:“別問,問就是犯法。”
陽小姐跟著大雪,南晴也跟上去,在他們後麵串成一串:“大雪,我們今後要怎麼辦?你有什麼打算?可以告訴我嗎……”
大雪不耐煩:“需要我再說一遍?”
“不用了……”南晴靦腆地俯頭認錯,隨即又眼含淚光地抬頭看他,“但是,但是我們不能再這樣不明不白地過下去了!我需要一個答案!”
張芸用“你們踏馬在說什麼鬼東西”的茫然表情回頭。
大雪拒絕交流:“有事就去問佩西格。”
“好……行吧……”南晴沮喪地看著大雪,濕潤的大眼睛滿是憔悴,依然站在原地不肯走。
大雪的氣壓陡然上升。
南晴膽怯地退了一步。
“還有什麼問題?”大雪質問,像要隨時捏起這隻柔弱的無辜兔子。
“沒有了……”南晴終於跑開。
過了一會兒,張芸漫不經心地提起:“你有沒有覺得,你說話方式很奇怪?”
大雪安詳地閉眼,環抱雙手收斂氣勢:“有。”
“非得這樣嗎?”
“是。因為要讓他們知道,我很變態。”
“……”
“隻有變態,才能融入變態。”
所以來到這裏之後,大雪根本沒有在意如何取得他們的信任。與其吃力不討好地證明自己和張芸決裂,不如讓他們覺得他也是個變態——因為正常人是不可能忍受變態的,所以張芸和他注定要分手。
而變態之間則會惺惺相惜,自然而然萌生出別樣的感情。變態不相信正常人,變態隻相信變態。
“……”
末了,張芸隻能說:“你的基本功很紮實。”
大雪接納她的誇獎:“是。”
“說說你知道了什麼吧。”張芸去大堂裏側的茶廳坐下,“你知道的比我多。”
大雪坐在張芸對麵,把目前已知情報講述一遍。
張芸疲憊地用手支著頭,把所有精力用於保持頭腦清醒,閉著眼睛聽完內容,再把眼睛睜開,輕聲說:“所以,禮滄橋這喪屍,可能是殺錯了。”
大雪回應:“殺了不虧,簡化現狀。”
“嗯……”張芸思索一會兒,再說,“解毒劑已經沒有希望,製造工廠已經被毀,現成的少量庫存早就被搶完了。等金城的基地建成,生產秩序應該能逐漸恢複。”
“有建立基地的消息嗎?”
張芸緩緩眨眼:“王海笠說部隊正在籌備臨時避難營,很快會有消息放出來。等基地劃定好範圍,清理完裏麵的喪屍,避難營的人類會集中前往基地——按部就班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要考慮的,還有星鴻。”
“對,那個喪屍,是變態中的變態——”張芸將五指插入發梢,悄悄眯眼打了個不張嘴的哈欠,拿出手機發消息,“他的底細,得讓鬱軒去查,鬱軒調查這麼久,應該已經有點眉目了……”
大雪忽然緩緩詢問:“要睡一會兒嗎?”
張芸明顯是嗨過頭後體力透支,但聽到這話,馬上抬頭支棱起來:“不,我不想睡。”
“……”
張芸轉移話題:“給我整點東西,在對麵潛伏太久我餓了。”
“來。”大雪帶她去餐廳,又回頭望向佩西格,“你也過來。”
“……”佩西格現在很後悔轉化為感染喪屍。
張芸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一份炒飯。大雪也漫不經心地陪她吃晚飯,就讓佩西格杵在旁邊當個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