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笨手笨腳地刷完碗,把一切搞定的時候,已經到了七八點多。
終於又時間抽空看看手機,才看見了那行問話。
“堵車了嗎?來不來學校吃食堂?”㊣ωWW.メ伍2⓪メS.С○м҈
安靜地躺在那裏,好像依舊在固執地等著。
阮輕暮甩了甩手上的水,愣愣地看了一會兒,歎了口氣。
“我幫我媽做飯呢,趕不及啦。”阮輕暮想了又想,隻能這麼回了一句。
秦淵坐在寢室裏,看著微信頁麵。
和媽媽在一起做飯吃飯啊,難怪。也對,母慈子孝、膝下盡歡,才是正常人的日常。
並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樣,父親和再次懷孕的後母已經常住在別的城市,身邊隻有做飯的劉阿姨和保鏢嚴叔跟著。
他淡淡地回了一句:“嗯,應該的。”
阮輕暮有點摸不著頭腦,什麼叫應該的?
抓著手機,他咬咬牙,忽然衝動地又回了一句:“我馬上就回去!明天月考,家裏好吵,沒辦法複習。”
秦淵抓起了書包,正要出門去教室,忽然看到這一句,就是一愣。
回來以後,他去哪裏?是去他們9班的自習室,還是直接來這兒?來這的話,如果複習晚了……
阮輕暮沒說,他也怎麼都問不出口。
怔怔地站在門口,他有點心神不定地轉過身,放下了書包。
他打開櫃子,找了一床床單和備用枕頭出來,飛身爬上了隔壁的空床,小心翼翼地鋪在了上麵。
就算不住這兒了,假如複習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呢?
……
阮輕暮收拾完地鋪,抓起行李箱,就往外走,剛到門口,外麵就傳來了一陣吵嚷,一群人終於回來了。
穆婉麗攙扶著小芸進了門,花臂男邱哥背上背著那個小啞巴,跟在後麵。
邱哥把小男孩放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滿頭滿臉的汗,張口就罵:“我艸他媽!氣死我了!”
小男孩身上塗了不少藥水,有的地方敷了紗布,後腦勺上還包紮了一圈,看上去腦袋更大了。
從邱哥背上下來,他第一時間就撲到了姐姐身邊,默不作聲地藏起了大半個身子,小心地從姐姐胳膊縫裏往外看。
阮輕暮放下箱子,皺著眉:“醫生怎麼說?”
小芸還在默默流淚,穆婉麗接口:“萬幸沒大礙,都是皮肉傷,肋骨沒斷,頭上那磚頭拍的傷現在自己長上了,也沒法子再縫針。”
小芸一聽又不行了,淚水撲簌簌往下掉:“小樁,姐姐對不起你……”
小男孩什麼也聽不見,小芸的眼淚滴在他臉上,他昂起頭,神色露出了點焦急,踮著腳尖想要去摸姐姐的臉。
阮輕暮蹲下身,小心避開他腿上的傷,把他抱了起來,送到小芸臉旁。
小啞巴伸出髒兮兮的手,慢慢地擦了擦姐姐秀麗的臉,喉嚨裏發出一聲聲焦急又嘶啞的“嗬嗬”聲。
“我就不該那麼心軟,該拿刀把那一家子給剁了!”邱哥接過穆婉麗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汗,猶自不忿。
阮輕暮抱著小啞巴,陰森森地扭頭看他一眼。
“哪能這麼爽快就剁死他們?要我說,得把那兩口子倒吊起來,砍掉他們一雙手,叫血慢慢流。再拿板磚把那小雜種的腦袋也拍花了,左邊一下,右邊一下。”
邱哥一拍大腿:“哎呀說得好,對我胃口,下次就這麼辦!”
穆婉麗伸手扇了他腦袋一下,不輕不重:“你給我閉嘴!不準帶壞我兒子。”
邱哥被她打得往旁邊一歪,委屈極了:“麗姐你講點理,明明是你兒子血腥……”
穆婉麗轉頭看阮輕暮,潑辣的臉立刻換了柔情:“暮暮啊,別亂說,也別學電視劇裏那些台詞,多瘮人。”
阮輕暮笑了笑。
穆婉麗又轉頭瞪著邱哥:“好了,你也走吧。忙了幾天,快點回去好好睡一覺。”
從跑去小芸老家救人,到千裏奔波把孩子帶回來,再被抓到局子裏大半天,今天又背著小孩去醫院,幾天下來,可真折騰得夠嗆。
小芸站起來,哭著衝著邱哥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邱哥,小樁不會說話,我替他謝謝您的大恩大德……”
邱哥嚇得趕緊往旁邊一躲:“哎呀可別這麼說,你要謝就謝麗姐,我聽她的!”
穆婉麗笑了:“行了,明兒中午來吃飯,我代小芸好好謝謝你。”
邱哥美滋滋地腆著臉:“麗姐,那我可不客氣了,來一盤酸菜肥牛唄,上次吃過一次,我可饞到現在。”
穆婉麗狠狠瞪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推出了門。
阮輕暮把穆婉麗拉進了自己的房間:“媽,那孩子以後睡我的床,我這房間平時也沒人,犯不上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