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離眼神淒苦:“不是這樣的,大家心裏明明都覺得……隻有變態才這樣。”
阮輕暮定定看著他,一字字地說:“變態個屁,你又沒礙著誰。”
方離痛苦地使勁搖頭:“你是為了安慰我,才這樣說。就連傅鬆華他、他都說我……”
“那天他那麼說,我聽見了。”阮輕暮長長地吸氣,耐著性子,“他那時候以為是小偷,也不知道是你。”
“無論是誰,他都覺得那很惡心不是嗎?”
阮輕暮忍耐著:“無心的話而已,你不要鑽牛角尖。”
方離忽然激動地叫起來,聲音尖銳:“無心的話,才是最真實的想法!”
阮輕暮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捂住他的嘴:“草!你小聲點,要招來宿管嗎?”
手掌觸碰到的地方,一片冰冷潮濕,方離的臉上全是淚。
阮輕暮慢慢把手放下來,看著他清秀憔悴的臉。
好半天,他才在方離無聲的抽噎中,冷不防地問:“你那麼在意那個傻大個兒幹嗎?”
方離怔怔抬頭,呆住了。
阮輕暮凝視著他,平靜地接著道:“你有好幾次,偷偷看手機裏他的照片,我都看見了。”
他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更不會去關心別人的八卦。
可是方離的座位就坐在他前麵,有好幾次,午休和課間的時候,他都無意間看到了前麵方離的手機畫麵。
一眼瞥過去,屏幕上都是某個家夥的身影,有的在籃球場上恣意地打球,驕傲又臭屁,有的在領操台上做著操,神氣活現。
畫麵都不是很清晰,像是小心翼翼又匆忙的偷拍。
方離嘴唇顫抖,臉色更加得白。他近乎惶恐地開口:“我……我沒有,我就是隨便看看。”
阮輕暮靜靜地看著他,目光有點兒說不出的古怪,像是同情,又像是理解。
方離避開了他幽深的目光,有點兒語無倫次了:“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他人很好……沒人對我那麼好。”
抬頭看看阮輕暮,他又急得想要哭出來:“不不,阮哥你對我更好。可是、可是不一樣……”
他終於說不下去了,捂著臉,無邊的羞恥感和絕望湧上來,淹沒了他。
阮哥的好,是罩著他,幫他把欺負他的人打跑。
可是傅鬆華的好,是追著他,對他一個人笑。
從小到大,都是他小心翼翼討好別人,討好同學、討好媽媽。
隻有這個人,會在滿場飛的時候,回頭對著他得意地笑;會注意到他的夥食費不多,專門拿了飯卡來叫他多吃點;會在運動會上,獻寶一樣捧著零食包塞給他;
更會在每天晚上的微信裏,孜孜不倦地叫:“小方方,小離離!你在幹嗎?作業做了嗎?不會記得問我啊,我可是年級前十名!”……
一切都給人一種錯覺,好像他也值得被人小心翼翼對待,好像是與眾不同的珍寶。
阮輕暮看了他半天,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離,別怕。”他想了想,才認真地說,“無論你怎麼想,都別為這事羞愧,懂嗎?”
方離怔怔地看著他。
阮輕暮輕輕笑了。
“我是說,無論是自己喜歡穿女裝、跳女孩子的舞,還是喜歡什麼人,隻要沒傷害別人,都不是錯。”
他有點出神:“我以前,也沒想過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可是剛才我想了想,我覺得,應該特別好吧。”
他平時的神態往往有點懶散倦怠,可是在這原該困意滿滿的深夜裏,他的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亮。
“管它有沒有結果,管那個人知不知道。”他笑得溫柔又張揚,“喜歡就喜歡了,沒有對錯,更不該因為這個覺得抱歉。”
方離沒說話。
阮輕暮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吧,回去好好睡個覺。”
方離跟著他,默默地走到了自己的寢室門口。
正要推門進去,身後,阮輕暮忽然叫了一聲。
“方離。”
方離怔然回首。
阮輕暮站在通往樓下的樓梯口,衝著他住了一下大拇指:“忘了說了。特別好看。”
方離呆呆地站著,眼睛裏淚光閃爍:“什、什麼?”
阮輕暮站姿散漫,可是神色卻認真:“無論是跳舞,還是穿女孩子的衣服,都特美,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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