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輕暮笑著搖搖頭,無聲地做口型:“沒事。”
昨晚和方離聊天聊到太晚,不過還行,其實沒真的很困。
他倆這樣悄悄地對著話,忽然,台上的龔校醫敲了敲桌子:“後麵的兩位,你們倆要交流到什麼時候?要不要全班都等你們?”
全班的同學全都齊刷刷回頭,一半9班的土著,一半外來客。
阮輕暮臉上火辣辣的,惱恨地趕緊低下頭。
臥槽這個江湖郎中大庸醫!
女老師倒是和顏悅色的:“好了,我們也不多說廢話,總之大家都知道,別打歪主意,這樣的大考,作弊的要想好承擔後果。”
龔校醫冷笑著接話:“先說一聲,我眼神可好。解剖課上每一根神經每一塊肌肉,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們眼角一抖、臉頰一抽,我都知道你們接下來要牽動哪塊肌肉,懂不懂?”
學生們:“……”
神他媽的解剖學。神他媽的肌肉抖動。
考試鈴響了,上午第一門課考數學,很快,教室裏就陷入了一片安靜,隻有沙沙的落筆聲。
女老師在講台上監督全局,龔校醫走到了後麵,直接拖了個凳子,坐到了阮輕暮和秦淵後麵。
阮輕暮拿著卷子,開始埋頭做。
數學他沒有下苦功夫,但是天天和秦淵一起做卷子,最近也被逼著學了不少,他理解力又強,不少基礎題看了一遍,也就能像模像樣地做出來。
當然,大題還是有困難。
做著做著,就遇上了一道做不出來的。他皺眉想了一會兒,決定放棄,忽然,旁邊龔校醫口袋裏的手機好像就振動了一下。
阮輕暮正有點走神,眼角餘光一瞥,就看到身邊的冷麵校醫無聲地摸出手機,看了看。
側邊看過去,那屏幕上是一張照片,健碩的胸肌撲麵而來,上身沒穿衣服,隻係著一根黑色領帶,張揚又野性,沒露出臉。
照片下麵露出一段腰,健碩的幾塊腹肌下麵,一隻手囂張地搭在自己的小腹上,隻差一點,下麵的隱私部位就要呼之欲出。
臥槽,視覺衝擊力超大,冷血校醫私下看這種小黃圖!他媽的還是男的?
阮輕暮猛吃了一驚,不由自主歪了歪身子,想看清楚點,身邊的男人卻察覺到了,抬頭冷冷看向他:“亂看什麼?看你自己的卷子!”
這小鬼頭,他記得可清楚了,上次背著秦淵來看腳,轉頭就喊他庸醫!
教室裏安靜得很,他的話傳到所有人耳朵裏,不少人都悄悄回頭。
哇,阮哥膽子真大,幹了啥被監考老師點名啊!
冷血法醫就在他身邊,也敢做小動作,看看,被發現了吧?
專注做題的秦淵也第一時間扭過頭,驚疑地看了過來。
阮輕暮悻悻地把目光收回來,撇了撇嘴。
什麼人啊,一點也不負責。監考老師也有監考守則的吧,他就從來沒見過有老師敢在監考時玩手機的。
這個細微的撇嘴沒逃過校醫同誌的火眼金睛,他陰森森地對著阮輕暮說:“你那什麼表情?給我老實點。”
看著阮輕暮轉過頭,他才又掃視著附近偷窺的同學們:“都回頭幹什麼?想看後麵的答案?”
大家趕緊扭回頭:不敢惹不敢惹,一頂作弊的帽子這就扣下來了,真狠。
一個小時出頭,埋頭書寫的秦淵已經做完了。他悄悄看了一眼身邊的阮輕暮,果然,又在拿著草稿紙疊來疊去呢。
阮輕暮弓著腰,眼睛眯著,認真地拿著尺子,在瞄一個立體三角的中軸線。外麵的陽光照進來,映著他精致臉龐上的細小絨毛,平時漆黑的眸子邊緣顯出了點琥珀色。
秦淵靜靜地看著他,心裏忽然一陣兒發軟。
那個家夥啊……也想盡力多考一點分數吧?
看著阮輕暮終於放下尺子,認真地在卷子上填了一個答案,他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輕輕咳嗽了一聲。
阮輕暮立刻扭頭,看向他。
立刻察覺到秦淵一直在盯著自己用笨方法,他有點羞惱,瞪了秦淵一眼。
秦淵卻臉色溫和,輕輕向他豎了一下大拇指。
很棒啊。他用口型無聲地說。
忽然,他們倆身後響起了一聲納罕的發問:“離考完還有四十分鍾,你倆打算這樣眉目傳情到什麼時候?”
阮輕暮和秦淵一起猛地回頭,瞪著後麵的校醫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