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離怔怔地看著他,嘴巴張了張,卻沒發出聲音來。
傅鬆華杵在那裏,眼眶微微紅了:“你說一句不行,我這就走,以後再也不來問了。”
上鋪的幾個男生:“O(≧口≦)O……”
媽的,老傅這是什麼毛病,又是咬牙切齒、又是滿懷幽怨地幹什麼?
知道前因後果的,明白他就是腆著臉想一起上節目玩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被秦大佬拋棄了,嫉妒地在發瘋呢。……
106寢室裏,床鋪微微一晃,秦淵隔著床欄,靠近了。
阮輕暮憤憤地扔下電話:“什麼人啊,傻子一樣。有什麼話不能自己去說,拐彎抹角地,找了你又找我?懦夫,膽小鬼!”
一扭頭,他嚇了一跳。秦淵英俊的臉就在上方,胳膊撐起了上半身,居高臨下看著他。
“哎哎,你幹什麼?”
秦淵咬著牙,伸出手,擒住了阮輕暮的雙腕:“剛剛你說什麼?”
阮輕暮一時沒反應過來:“我說傅鬆華是個傻子,怎麼了?”
秦淵點點頭,單手鬆開,點開阮輕暮的手機屏幕,指著他和方離最後一句對話:“前一句。我聽說要穿女裝,特興奮?”
阮輕暮這才反應過來,“撲哧”一聲笑了:“你那麼積極主動的,說你興奮有問題嗎?”
秦淵扔了手機,手下加力,將他的手腕高高舉過頭頂,固定在床頭的鐵欄上,咬牙低聲:“還不是為了你?”
阮輕暮一雙桃花眼水汪汪的,斜睨著他:“哎?不是你人美心善,也想支持方離同學嗎?怎麼就成了為了我了?”
秦淵一雙薄唇緊緊抿著,固執地重複了一句:“就是為了你。”
阮輕暮定定地迎著他的目光,好一會兒,才舔了一下嘴唇:“好嘛。是為了我。”
他的眼睫亂顫著,躲開了麵前秦淵那古怪的眼神,小聲嘀咕著:“秦少俠最義薄雲天了,為了朋友可以上刀山下火海。怕我尷尬,就來陪我……”
秦淵定定地看著他。
阮輕暮輕輕動了一下手腕,可是秦淵卻沒有鬆開他,而是緩緩地壓下了一點,依舊一言不發。
他的眼睛又深又黑,微微眯起來的時候,比平日狹長,本該更加銳利的,可是現在卻閃著點點光亮。
阮輕暮看了他一眼,呼吸急促起來。身子好像有點軟,又有點熱。而他的眼睛,像是汪了一灣春水,一眨不眨地迎著秦淵。
秦淵的臉,慢慢再靠近了些,薄薄的唇就在眼前。
兩個人剛爬上床,還沒來得及蓋上被子,十一月的天氣已經有點涼了,都隻穿了一套薄睡衣,這樣身體靠近,阮輕暮隻覺得心跳得飛快,好像比他跑1500米那陣子還要快、還要急。
忽然地,他隻覺得鼻子有點兒癢,就在秦淵的臉仿佛要猝然低下來時,他扭過頭,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
秦淵:“……”
阮輕暮狼狽地偏著頭,又連著打了一個噴嚏,才紅著鼻頭,訕訕地扭過頭:“啊哈哈哈——感冒了好像?”
秦淵盯著他,好像有點無奈地笑了。
他不動聲色地放開手,從對麵扯過阮輕暮的被子,蓋在了他身上,又掖了掖被角。
“抓緊睡吧,別真的感冒了。”他輕聲說,“接下來,我們還得抽時間跟方離學跳舞呢。先說好,學習不準落下。”
阮輕暮被他裹得像隻蠶寶寶,隻露出了一張白皙精致的臉,乖乖地眨了眨眼睛:“好,保證。”
“成績下降的的話,我要罰你的。”秦淵低聲說。
阮輕暮不說話,一雙烏黑的眸子轉來轉去:“怎麼罰啊?……”
好像沒有被嚇到,卻有點期待似的。
秦淵深深吸口氣,聲音有點啞:“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阮輕暮嘟囔著:“誰怕誰啊,我告訴你,你可別勾起我的好奇心來……”
一瞬間,秦淵額頭有細細的青筋在輕跳。
阮輕暮好像忽然被嚇了一跳,頭往被窩裏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好了好了,我不好奇。我好好學習!”
秦淵咬牙切齒地,慢慢退回了自己那邊的床,沿著床梯爬下去,走向衛生間。
阮輕暮從被子裏探出頭:“不是剛洗漱過嗎?”
衛生間的門關上了,秦淵的聲音淡淡地隔著門傳來:“出了點汗,再洗個澡。”
阮輕暮把頭縮回來,瞪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
燈熄了,他忽然把被子蒙在了頭上,整個身子縮在了裏麵,無聲地在床上滾來又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