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生站著,麵前坐著兩個男生,陸漣漪正在給秦淵打粉底,唐田田正滿臉通紅地幫阮輕暮畫眼線。
另一邊,方離正緊張地給傅鬆華上眼影,不好意思地連連道謝:“太謝謝了,我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我負責我自己和傅鬆華,這起碼要幾十分鍾,他們兩個,就拜托你們啦。”
陸漣漪細柔的手掌托著秦淵的下巴,臉上有點羞澀,又有點尷尬:“沒事沒事,我們幫忙是應該的……”
唐田田緊張地拿著眼線筆,戰戰兢兢地小聲說:“我也不太會,體委你千萬別動,這個眼線筆好像不太好用,你一動,就畫花了……”
平時她最多在節假日或者聚會時上點淡妝,給自己化妝和給別人化,又完全不一樣,好緊張啊!
阮輕暮僵著脖子,忍無可忍:“班長,隨便點,意思一下!”
眼瞼上癢死了,他一定是化妝品過敏體質有木有!
秦淵一張臉緊緊繃著,坐在一邊,同時對陸漣漪說了一句:“稍微化一下就好。”
旁邊,方離微微一笑:“嗯,你們倆皮膚好,隨便打點底就可以的,待會兒用假睫毛強調一下,口紅再豔麗一點就行了。”
他靈巧地拿著眼影刷,迅速地在傅鬆華眼皮上方描畫:“不像他,費時間。”
傅鬆華的臉漲紅了,大聲反駁:“什麼叫我費時間!”
方離瞥了他一眼,鼓起勇氣小聲埋怨:“毛孔比人家都粗大,眉毛雜毛這麼多這麼濃,還好意思說。”
他原本就長相清秀,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清透又溫柔,這樣無心地一眼看來,就顯得似怒似怨。
傅鬆華和他靠得近,一直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也分不出是方離身上的味道,還是附近那些脂粉口紅的氣味,再迎著他這嗔怒的一眼,一時間,就有點呆呆的恍惚。
方離幫他畫著畫著,目光落在他英俊的臉龐,忽然就慌了心神。
他低下眼簾,掩飾地去找眼影色號,動作越來越慢,眼神越來越躲閃。
傅鬆華的脖子雖然聽話地一動不動,可是眼珠子卻一眨不眨地圍著他轉悠,目光灼灼。
旁邊陸漣漪無意中看了一眼,忽然就湊了過來,奇怪地問:“體委你這臉這麼吃粉底啊!剛剛不是給你打過一層,怎麼還越來越紅了?”
秦淵坐在傅鬆華旁邊,聞言微微一側身,淡淡看了一眼:“再給他上幾層。”
傅鬆華大叫:“什麼叫幾層!”
阮輕暮遙遙從另一邊探頭,鄙視地一撇嘴:“真的費粉底哎,臉又大,還黑。”
傅鬆華差點飛身跳起來:“呸!我這叫小麥色健康肌膚,真男人,哪像你的臉,比女人還小還白!”
話一出口,忽然看見旁邊方離的臉色,他立刻慌了神:哎呀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方離你別多心。我我、我說阮輕暮的,不是說你……”
他不解釋倒好,這麼一補救,方離的臉色就更淡淡的了。他垂下眼睛,伸手托住了傅鬆華的臉。
“別動。再動就把你畫成黑山老妖。”他換了另一把小刷子,在手背上微微試了色,開始在傅鬆華眼瞼下方遮瑕。
傅鬆華訕訕地由著他擺弄,隻覺得方離的手指肚又輕又柔,按在臉上無比舒服,慢慢安靜了下來。
方離看了看他的臉色,心裏又惱又羞這個人怎麼回事啊!臉色紅得這麼厲害,還一直不褪,難道真的要多塗幾層粉底?
旁邊阮輕暮抽空看了一眼,又加了會心一擊:“這粉底夠用嗎?我怕你們體委一個人要用掉一盒哎。”
秦淵淡淡回答:“沒事,剛買的彩妝全套。”
委托高秘書買的,他老婆興致勃勃直奔大商場,買了全套彩妝不說,還特意買了一套18隻色號的大牌口紅,甚至還順便買了一瓶卸妝液、洗麵奶和名牌護膚禮盒,高秘書拎過來的時候,整整一大包,簡直不要太齊全。
護膚品他們用不到,沒拆封就直接作為感謝分給了兩個幫忙的女生,剩下的彩妝,正好送給方離就好。
傅鬆華惱得不理他倆,隻苦著臉和方離虛心請教:“幹什麼塗下眼皮啊?”
方離小聲說:“這裏有點陰影,要先遮住。”
過了一小會兒,又聽見傅鬆華發問:“怎麼又塗第二遍?”
“陰影遮住了,才能畫臥蠶的效果啊,加深一點陰影。”
傅鬆華實在忍不住,脫口而出:“遮住陰影,再畫上陰影!這是瘋了嗎?”
陸漣漪和唐田田笑得樂不可支:“此陰影非彼陰影呀,直男同學。”
阮輕暮把頭一偏,對著秦淵說:“別的陰影不說,我覺得他以後心裏要留下陰影是真的。”
秦淵微微斜眼看看他,唇邊浮起一絲笑意。
傅鬆華在那邊,頭不敢動,臉上滿是糾結:“哎,我不是diss化妝啊,我覺得這就是偽科學,是玄學你們說,什麼叫用打底霜把臉頰的蘋果紅遮掉,再上腮紅?什麼叫先用粉底把太深的唇色掩蓋掉再塗口紅?這和脫了褲子放……有什麼區別?”
想到旁邊是女生,他總算把“放屁”兩個字忍住了:“憑良心說,這不是神經病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