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傅鬆華慌忙點頭,把照片傳了過去。
方離接收下來,卻又咬著唇,猶豫著說:“運動會那張合影……你還看留著麼?有的話,也傳我一張吧。”
傅鬆華一愣:“我不是給過你嗎?”
方離輕聲說:“不小心……誤刪了。”
傅鬆華趕緊打開手機相冊,一張張翻看,方離剛剛瞥了一眼,傅鬆華就緊張兮兮地把手機往旁邊一閃:“快了快了,找到了!”
見方離那沉默的眼神,他又有點懊惱,咬牙把手機往他麵前一伸:“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裏麵很多都是你啊!”
方離的臉“唰”地紅了,不敢去看他的相片,小聲轉移話題:“那個……練舞真的很疼嗎?”
傅鬆華撓撓頭:“你別聽阮輕暮那家夥胡說。壓腿嘛,一點也不疼,而且你看我現在柔韌性多好!”
方離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騙人。壓腿就是很疼的。我小時候,我媽看我跳得不好,上來就壓,我每次都疼得一個勁地哭呢。”
傅鬆華“啊”了一聲,心疼得臉都皺了起來:“你媽好凶啊!”
方離淡淡笑了笑。
半晌他又問:“你怎麼不和你們班長他們一起,去把妝卸了?”
“沒事。”傅鬆華摸了摸臉,“他和阮輕暮去106洗臉去了,我才不要當他們的電燈泡。”
他們身邊,男生們嘻嘻哈哈地,拿著手機在看學校今晚的貼吧,忽然黃亞扭頭衝著方離喊:“我能把咱們的照片發班級群嗎?”
方離微笑:“可以啊。”
傅鬆華有點急了:“你不要勉強。要是不喜歡,就不準他們發。”
方離鼓起勇氣,對著班上的男生提高了聲音:“就算發去大群裏,也沒有關係。”
傅鬆華怔怔地看著他,終於有點兒明白了過來:“你……你不介意啦?”
方離在階梯的最高層找了一塊地方坐下。托著腮,他悠悠看著遠處的夜空:“嗯。”
經過今晚之後,他不會再退縮了。
就算還是有一點點殘餘的害怕,可是就算用盡全身的力氣,也要試試看,也要努力對抗下去。
不然的話,身邊的這些小夥伴們,為他做的事,還有什麼意義?……
“阮哥,秦大佬,這裏!”身後,白競他們熱鬧地叫,樓梯口,兩個大男生正並肩走上來。
黃亞一眼看到他們,就慘叫了一聲:“阮哥你好狠的心,我還沒和你合影,你就洗掉了!”
晚會結束後才十點多,精力旺盛的男孩子們根本不想回寢室,一商量,就決定一起來這兒,阮輕暮他們先回了一趟宿舍,把妝給卸掉了,這才趕了過來。
阮輕暮慢悠悠走近,陰森森地看著他:“合影的話,你的手機就死了。”
1班的男生也在熱情地叫:“班長來這兒坐,這兒看焰火看得清楚!”
秦淵不動聲色地看了看他們那邊,沒過去。
阮輕暮徑直往9班人堆高處走,嘴裏嘟囔著:“元旦煙花有什麼好看的啊?這麼冷,為什麼不回去抱被窩?”
秦淵默默跟在他身後,在9班的男生邊上,也找了個小階梯坐了下來。
1班的男生:“……”
有人捅了捅身邊的室友:“有沒有一種我們班真的和9班聯姻了的感覺?”
整個年級十幾個班呢,原先誰認識9班啊,現在短短一學期不到,運動會慶祝、外出夜宵、元旦節目、就連現在晚上看新年焰火,也都約定俗成混在一起了!
他的室友瞅瞅一臉傻笑的本班體委,再看看一臉平靜的本班班長,神情複雜:“聯姻不像,我覺得我們班兩個大佬像是被送出去和親了。”
他們班的主心骨、校草雙壁、籃球場上的雙a組合,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坐在9班人堆裏,簡直就像是兩個拋棄了子民的昏君!
實驗三中的南麵,隔了幾條街就是本市的市體育館。
這些年城市漸漸禁了燃放鞭炮禮花,每到節假日,市裏往往會集中統一燃放煙花,體育場就是幾個燃放點之一。
宿舍樓和教學樓頂的天台都被封著,大家上不去,整個校園裏,隻有這兒能遠眺體育場上空,最重要的是,這兒不是露天,前麵還有大玻璃牆可以擋風呢。
秦淵看了看手表,距離十二點還有小半個鍾頭。
他向著幾個1班男生招招手,幾個小跟班眼睛一亮,飛快地奔了過來:“班長!”
秦淵拿出飯卡,裏麵的儲值是食堂和小賣部通用的:“去買點零食吧,給大家。”
幾個男生屁顛顛地接過磁卡:“好嘞!那我們隨便買啦?”
班長還是那個闊綽又體貼的班長!
“等等。”秦淵扭過頭,看著阮輕暮,“想喝奶茶還是熱牛奶?”
阮輕暮笑著看他:“都行,有山楂汁最好。”
秦淵轉頭對幾個男生說:“先買山楂汁,各種口味的熱奶茶都買點。買來先拿給9班同學挑。”
1班的勞動委員幽幽地問:“是給阮輕暮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