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放下手中的書,淡淡地說:“女孩子本來就可以繼承家產,隻要她們願意,管理企業也好,讀書深造也好,都沒什麼問題。”
他看了看嚴叔不以為然的神情,笑得傲氣:“嚴叔,我知道你為我好。你放心,該我的我會爭取,再不然,我自己可以掙。”
……
阮輕暮轉了兩趟車,才找到了郊區的一棟破園區。
大門口破爛又蕭條,前麵是幾棟樓宇,後麵有一些廠房,看上去都有了些年頭。
唐田田已經站在門口等他了,一看見他。就靦腆地招招手:“體委,這裏。”
她領著阮輕暮一邊往前走,一邊說:“我堂姐說,你想做時間長點,也沒得做了。本來生意就不好,積壓了不少貨,正準備年前衝一波銷量,能賣幾件是幾件,收回點成本也是好的。”
阮輕暮隨口問:“這都快春節了,還有人買嗎?”
“新年添新衣服呀,有的!快遞還有三天就全麵停了,現在還能發幾天。”唐田田抿著嘴笑,“對了,還有一個人也來了。”
阮輕暮有點好奇了:“誰啊?”
“進去就知道了,他已經先到啦。”……
兩個人坐電梯上到了五樓。走廊上,好幾家工作室的招牌排在一起,“雅韻古風”的名字在最裏麵。
唐田田帶著阮輕暮,敲了敲房門。
很快,一個利索大方的姑娘開了門,看見阮輕暮,眼睛就是一亮:“田田在朋友圈裏發的那段視頻,哎呀可笑死我了!今天見到真人,還是男裝更好看些!”
阮輕暮正要回話,裏麵的工作間門簾一挑。一個漂亮女孩走了出來。
阮輕暮抬眼一看,大吃一驚:“方離?你怎麼也在?”
那女孩兒溫柔漂亮,肌膚勝雪,正是已經化好了妝的方離。
一看阮輕暮,他就害羞地笑了:“班長上次就給我打過電話,我一個人不敢來,她上午又說你忽然願意來了,我就想也來試試。”
唐田田的堂姐開了一家網店,自己設計一些古風漢服類的服裝,雖然她的設計有亮點,做工也精心,但是現在同質化的東西太多,又沒有錢做廣告和引流,生意一直平平。
時間一長,就撐不下去了,正在琢磨著清盤歇業,想找機會把存貨盡量清了。
上次唐田田把元旦晚會的視頻發在朋友圈裏,她堂姐一下就動了心思,就試探著叫唐田田來問問阮輕暮和方離,願意不願意趁著寒假做個兼職。
阮輕暮當然一口回絕了,直到剛剛缺錢,才又想到這事。
堂姐把他們領到了走廊對麵,那邊有間房門開著,裏麵有打光燈,有簡易攝像機,正有人對著攝像機,穿著漂亮的古裝在直播。
“這一件加厚毛呢保暖大氅,仿狐狸毛的領子是亮點,做工和用料都是極好的。雖然是古風款,但就算春節出去見親友,也不會顯得突兀哦”
說話的是個女模特,個子高挑,臉上妝容極白極豔,一邊擺著誇張又嫵媚的pose,一邊做講解。
可是聲音雖溫柔,卻有點低沉,怎麼聽,都有點兒雌雄難辨。
唐田田瞥了一眼,小聲問堂姐:“這件大氅的領子和前襟和你店裏那件的設計的好像哦。”
她堂姐氣得牙齒咯吱響:“賤人!我今年一共設計了幾款,她家就抄襲了我幾款!”
仗著資金大,廣告做得多,逮著她們這種原創的小牌子抄襲,園區的管委會對他們還客氣著呢。
正說著,他們身後就響起了一聲冷笑:“瑞姐你可不好亂說話,有證據就去告,沒證據,那可就是誹謗。”
一個臉相刻薄的中年女人立在門邊,正拿著根牙簽剔著牙。她妝容精致,明明在冷笑,可是麵容卻有點不自然的僵硬:“天下設計一大抄,就看會抄不會抄你說我抄你,我還說你抄襲古代畫冊呢!”
阮輕暮看著她,忽然扭頭看著方離:“女人臉上打那種奇怪的針,說是會麵癱的,是不是就像這位大娘這樣?”
眾人:“……”
神他媽的大娘,這位姐姐雖然剛打了針還沒消腫,可也就最多三十多歲,哪裏就大娘了?
果然,那女人剛剛還囂張睥睨,轉眼就被戳中了命門,氣得臉通紅:“你什麼人,亂放什麼狗屁?”
阮輕暮也不著惱,神色誠懇,指了指她的牙齒:“大娘,你牙齦上有韭菜花。”
……
瑞姐在一邊,忽然爆發出一陣大笑,伸手拍了拍阮輕暮的肩膀:“今晚的時薪給你漲一半,我爽了。”
阮輕暮漠然地看看她:“和你沒關係,我是為了自己爽。”
瑞姐:“……”
行行,你開心就好。
正說著,直播間裏的女模特已經結束了衣服展示,抱著茶杯出來了。走到門口,納罕地看著自家老板:“幹什麼呢?要打架嗎,先說好,老娘隻負責美,不負責動刀動槍啊。”
阮輕暮抬頭看看他,果然,剛剛聽聲音就有點不對,正麵一看,有喉結,是個和方離一樣的女裝大佬。
脂粉下看不太出來本來麵貌,可是沒皺紋、皮膚緊致,一看就年紀不大。